玩家雖然大多數時候是相當沒有節操的生物,但這不代表他們沒有尊嚴,相反,就因為這裡對他們來說是遊戲世界,所以往往會比現實更加肆意妄為。
比如現在,他們很想贏比賽,但是更想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挨一頓社會的毒打。
在時透兄弟靠近時,按照繪嶽的計劃,其餘三個玩家衝了出去,吸引住了時透無一郎的注意力,戰鬥一觸即發,然後這些玩家很快發現其實根本不用他們裝作不敵。
因為他們是真的打不過啊!
有個玩家趁機丟了個探查術,得出以下信息。
【時透無一郎(紫)
血統:人類
職業:鬼殺隊隊員
等級:20
技能:霞之呼吸全套劍技
備注:雖然不及他祖宗,但也是頂級天才了。】
20級的等級沒有超過玩家太多,但是這個紫色模板就差寫上未來柱了。
這怎麼打?!
玩家們這一次真心實意地舉起了手:“我們投降!”
你快點去暴打那個囂張的崽子吧!
時透無一郎的身形一頓,猶豫了一下,把木刀放下了。
藏在暗處的獪嶽眼前一亮,暗道就是現在。
雷之呼吸·四之型·遠雷!
劈裡啪啦的閃電穿過了毫無防備的無一郎的身體,不遠處的有一郎眼眸一縮:“無一郎!”
“嘿嘿,得手了。”獪嶽勾起嘴角,正要繼續去解決有一郎,一道淡漠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你要,去哪裡?”
獪嶽猛地回頭,這才發現無一郎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衣服上絲毫沒有顏料的痕跡,沒有表情的臉顯得高深莫測。他幾乎連拔刀的那一刻都沒看到,就感覺身上一陣被木刀擊打的鈍痛,身上綁著的顏料包破了。
可惡,真該死。
獪嶽的眼眸裡倒映著無一郎翩飛的衣角,他一咬牙,腦子被強烈的嫉妒充滿。
憑什麼這個人比他小那麼多還那麼強,一定是很有天賦吧,一定是被很厲害的人教導吧。
如果輸了的話,他那張臉會不會流露出有趣的表情……
時透無一郎頭也不回正打算去解決遠處的槍使。
獪嶽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去死吧,你這種天才!”
雷之呼吸·五之型·熱界雷!
不遠處正打算過來的有一郎臉色變了:“小心!”
無一郎沒有回頭。
霞之呼吸·七之型·朧
他的身影再一次變得難以捕捉,獪嶽的這一擊隻斬斷了無一郎留在原地的幻影。
砰——
下一刻,迎接他的是有一郎的含怒反擊,麻醉彈不要錢似的打進他的身體,雖然麻醉彈沒有多大殺傷力,但基本的衝擊力還是有的,有一郎決心讓這個欺負他弟弟的人好看,基本上超常發揮,六發麻醉彈彈統統命中了繪嶽的胸口。
獪嶽蹲下身狼狽地在地上滾,下意識朝隊友那邊伸手:“救、救……我……”
幾個玩家們隻
忙著錄下無一郎的風姿,對繪嶽的話語充耳不聞。
“好像有什麼在叫欸。”
“不知道,反正不是人,太狗了。”
“欸,我們的比賽半日遊結束了。”
“獪嶽、違反規定,取消資格!獪嶽,違反規定,取消資格!”鎹鴉及時盤旋在半空中,朝下麵嚷嚷。
直播間內誠實的把這一段放了出來,瞬間引起了正義玩家的謾罵。
“鬼殺隊居然也有這種人,真惡心。”
“哈哈哈哈,npc不知道這場比賽全程攝像嗎,公開處刑啊!”
“請求將這個人踢出鬼殺隊,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不隻是直播間的玩家們感到膈應,一直在通過屏幕觀察場內選手動態的炎柱和水柱也頻頻皺眉。
“太差勁了!”煉獄杏壽郎大聲嚷嚷,“不遵守規則,攻擊背對他的對手,絲毫不珍惜隊友,我不認同這種人能加入鬼殺隊!”
富岡義勇沒有說話,不過眼神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
封燭早早知道屑師兄的本性,倒不是很驚訝,甚至還很有閒心的挖了挖耳朵:“嘛,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過光是靠一個演習賽估計很難將他驅逐出去,我會通知主公注意這個人的。”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已經計劃好要怎麼對付屑師兄了。以前沒管他是沒想起來還有這號人物,現在遇到了還是給鬼殺隊清理一下門戶好了。
獪嶽,雷之呼吸的使用者,上代鳴柱弟子,善逸的師兄,也是後來墮入鬼陣營後逼得師父切腹自儘的屑人。
哦,對了,仔細調查一下的話估計就能知道獪嶽過去曾經將鬼引入寺廟借刀殺人的事了吧,稍微提示那位岩柱幾句好了,這樣把他驅逐出鬼殺隊就有理由了。
阿波羅也跟著觀眾罵了幾句,隨後繼續將關注點轉移到比賽上,語氣興奮:“各位觀眾,現在比賽已經進行到了中途,已經大半的隊伍被淘汰,煙霧也在森林邊緣出現了,沒有及時逃離煙霧範圍的隊伍將失去資格,同時現在讓我們來看看場內的隊伍狀況。”
“目前為止那對雙胞胎兄弟的小隊已經淘汰了四支隊伍,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全場mvp,看來這一次說不定會是少有的被npc奪冠啊,玩家同胞們你們可要爭氣一點,彆被人瞧不起我們第四天災。”
“除了這隻強悍的隊伍以外,目前場上還值得注意的就是擁有兩位職業選手的1號隊,他們也淘汰了三支隊伍,目前無一傷亡,彈藥也還充足,絕對是比賽的有力競爭者。”
“緊接著是……咦?也是一支隻有兩個人的隊伍,而且全部是女生,其中一個是我們全地圖唯一的機械師玩家水月,還有一個妹子好像是npc,真是一對奇怪的組合,不過她們的戰績可不弱,淘汰了兩支隊伍,暫居第三,說不定會是黑馬,女戰神們加油啊!我支持你們!”
阿波羅的舔狗行為得到了直播間觀眾的一片噓聲。
封燭看向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的炎柱和水柱兩人:“感覺怎麼樣?”
“比我想象中的厲害!”煉獄杏壽郎毫不猶豫給予了肯定,“雖
然那個解說員說的大部分我都聽不懂,哈哈。”
富岡義勇誠實的表現了自己的困惑:“為什麼隻是比賽而已,他卻那麼……歡樂?”
你想說沙雕吧,絕對是沙雕吧。
封燭突然想起了被自己潛意識忽略的一個問題,心裡一沉。
本地人物和玩家的關係,可不是每個地圖都那麼融洽的。他已經決定將鬼殺隊打造成親近玩家、甚至會提供很多便利的陣營,但如果陣營裡的重要npc對待玩家有意見的話,他的計劃說不定會失敗。
封燭迅速思考著解決問題的方法,嘴上為玩家開脫道:“嘛~天選者就是這樣,因為不會死,他們大部分隻會追尋好玩和強大,習慣了就好了。”
“我們能理解,主公也說過隻要是共同對抗鬼,就是我們的同伴了。”煉獄杏壽郎的眼裡沒有一絲陰霾,既沒有因為天選者的輕浮而鄙夷他們,也沒有羨慕他們不死的體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更何況是生命沒有終點的種族,不過隻要我們的信念是一致的,就足夠了。”
富岡義勇沒有說話,眼神裡流露出讚同。
嗯?那麼快就能接受了?
封燭盯著兩人看了半響:“主公找過你們談過?”
“是啊。”煉獄杏壽郎乾脆承認了,撓了撓頭發,“主公擔心我們會不認同那些天選者吧。”
封燭隻能感概,不愧是產屋敷,把所有可能產生的問題都想到了。
什麼是神隊友,這就是神隊友,在封燭都沒有想到的時候就把可能引起鬼殺隊動蕩的漏洞給補上了。
“繼續看比賽吧,不過我也沒想到天選者們的實力成長的那麼快。”煉獄杏壽郎看得津津有味,“居然還有那麼多戰術,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富岡義勇突然說道:“我有一點想不通,他們的實力增長太快了,如果一兩個天才還可以解釋,難道所有天選者都是天才嗎?”
“嗯……你可以這麼想。”封燭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委婉說道。
按照玩家的進度,確實是幾個月換一次地圖,直到大家一起去開放性沒有等級上線的開放型地圖玩。
兩位柱:“……”
“不過也不用那麼想,畢竟他們也是有相應的限製的。”封燭隻能這麼安慰。
煉獄:“什麼限製?”
“會不定時消失一段時間,可以當成動物在冬天冬眠,有時候實力不會下降,有時候會。”
雖然冬眠是版本更新玩家下線,實力下降是公測後等級清零重來。
封燭算是提前給兩人打補丁。
“原來如此,燭風很了解天選者呢。”
“算是吧,我姑且也是一位科學家,對這種新奇的事物相當感興趣。”
在他們聊天觀察的過程中,玩家的比賽已經逐漸進入焦灼期,不僅是時透兄弟,其他隊伍也展開了一次次精彩的戰鬥,看的人目眩神迷。
“快要分出勝負了。”封燭輕聲說道。
就如同他判斷的,阿波羅通過屏幕看到了什麼,發出一聲驚呼:“那是空投嗎?”
隻見在比賽場
地裡,由於煙霧的範圍擴大,還剩下的隊伍的所在地已經不可避免地縮小了,隨時有可能碰上引發一場大戰。
而□□,就是由鎹鴉投擲下來的空投。
賽事進行到這個地步,最後收縮的圈子在樹林裡,眾人已經精疲力儘,木刀的有所消耗,麻醉彈已經不剩多少,而這個空投無疑就是欽定最後勝利者的關鍵資源。
氣氛一瞬間安靜到了極點,宛如一根繃到極限的弦。
送來物資的幾隻鎹鴉首先撐不住壓力,放開了抓著的包裹,承載著勝利希望的物資正好掉落在樹枝上,暗中無數的目光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