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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陸徜過了盤查,順利進了考場的門,明舒才與曾氏打道回家。
一路上曾氏都滿腹心事的模樣,
明舒說話她也心不在焉。
“阿娘?你沒事吧?”明舒有些擔心曾氏。
早上出來時還好好的,怎麼送完陸徜回來就這樣了?
“我沒事。”曾氏回過神,拍拍明舒的手安慰道,見她仍有些擔心,又是一笑,“真的沒事。你的小姐妹來找你了,你不過去打個招呼。”
說著她朝巷口的馬車呶呶嘴,明舒順其望去,果然瞧見紮眼的馬車停在自家巷口外,馬車的簾子撩起,聞安與淑君的俏臉都在窗邊望她。
明舒一下子樂了。
“這幾天你哥哥在家裡,把你也給拘得像不能出籠的小雞崽,悶壞了吧?去消散消散,早些回來,可彆像上次那樣喝得酩酊大醉。”曾氏道。
明舒確實悶壞了,為了不讓陸徜分心,這二十多天她哪裡都沒去。聽了曾氏的話,她當下心就飛了,隻道:“阿娘,那我可去了?”
“去吧!”曾氏含笑點頭。
明舒就如出籠的小鳥般一溜煙飛到馬車旁邊,也不要下人扶她,自個兒就跳上了馬車。
“可算見著你了。”殷淑君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感慨道。
明舒衝到二人中間坐下,左手邊是嬌豔欲滴的殷淑君,右手邊是清麗俏美的聞安,她挨著二人,頗有種左擁右抱的錯覺。縣主的馬車雖然寬敞,但三人並排坐著還是顯擠,殷淑君嚷了幾聲“擠”,卻也沒開口攆人,就這麼擠擠挨挨坐了。
交過心,醉過酒,那就是閨中密友了。
“縣主,殷娘,好久不見,可有什麼賺錢的門路關照?”
見麵的第一句話,明淑三句不離錢。
聞安一把甩開她的手,道:“你這人也忒現實了些,好心來找你玩兒,你就這麼對我們?”
“那不是二十多天沒進項,我心裡發慌。我又不像你們出身名門,家中不愁吃穿,自然要替往後的日子打算。”明舒說著倚到聞安身上,笑道,“縣主疼我,不會生氣的。”
聞安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道:“怎麼?你還想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麼有一樁沒一樁的接活?不考慮做些正經事?”
“我做的一直是正經事,造福你和殷娘,哪裡不正經了?”明舒道,不過轉念一想也明白聞安的意思,“你說的我也懂,可是我手裡積蓄不多,若開個鋪子恐怕會周轉不過來,少不得要多存一存。”
“你準備拿多少銀兩出來開鋪子?”殷淑君問道。
“開間像樣的鋪子,至少也得五百兩吧?”明舒回她。
“五百兩?能開什麼像樣的鋪子?”聞安冷笑。
“五百兩還不夠?”明舒以為自己心已經夠野了,沒想到聞安更野。
“要開,那自然是開全汴京城最大的鋪子。反正我現在親事沒著落,在家整天對著那些姨娘庶姐妹的明嘲暗諷也是煩,不如這樣,我與你合股開鋪,如何?”聞安斜睨她,“銀子我有,但是鋪子的經營得你來。”
“那我呢?”殷淑君的腦袋湊過來,不甘被二人排擠在外,“我有鋪麵!我還有……還有個表兄陶以謙!貨源定是不愁的!”
“……”明舒是萬沒想到,不過幾句玩笑,竟叫閨中蜜友生出這樣的念頭來。
“你們認真的?一個是堂堂縣主,一個是中書舍人家的千金,你們不怕傳出去遭人非議?”
這年頭雖然世風漸放,但女人走出後宅依舊不是件容易的事。
“沒什麼好怕的,誰敢多嘴,我就回敬過去。”聞安不以為意道。
“我也不怕,我都讓我議論了兩年多,險些因此毀了,還有何可懼?”殷淑君就更不怕了,她本就沒心沒肺,所經之事催生孤勇,反比從前更無畏。
明舒定定看了她兩幾眼,道:“那……開間什麼鋪子?”
“衣裳,首飾,胭脂水粉,我們最不缺的就是後宅人脈,任何與女人沾邊的,都成。”聞安腦袋動得飛快,立刻道。
明舒想了想:“可是,不夠特彆。”
既然有了銀兩,有了鋪麵,有了貨源,萬事俱備,她想開家獨一無二的鋪子。
“你們覺得,能不能開一間既賣貨物又替人排憂解難的鋪子?一來幫那些夫人小姐解決棘手問題,二來也讓她們成為咱們鋪子的忠實客人,一舉二得,可好?”明舒斟酌道。
聞安與殷淑君都是一愣。
這話若擱彆人嘴裡說出來,那便是異想天開,但是明舒說出來,卻叫人無端信服。
先有殷家流言禍患,後有永慶候世子之事,中間還穿插了一樁命案,不論哪樁,她都辦得漂亮。
“好主意,咱們試試?”聞安先動了心。
殷淑君猛點頭之際又問:“那鋪子叫什麼名字?有求必應堂?”
話完她就挨了聞安一下:“又不是求子觀音廟,什麼有求必應?”
明舒猛地笑出聲來。
車外,天氣晴朗,萬裡無雲,是難得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