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喲,我的頭……頭疼。”許氏撫著額角不斷嚷道。
丫鬟給她揉著頭,宋清沼坐在床沿道:“我去給阿娘請個大夫吧。”
見兒子要去找大夫,許氏忙又拽住他:“不用了,老毛病,一會就好。”她心知肚明,自己哪裡是頭疼,分明是心病而已。
一想自己的糗態被陸明舒那丫頭看個通透,她就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若是日後再見,她這張老臉也不知要擺到哪裡去。
宋清沼見母親似乎心情不快的模樣,便將自己殿試中了榜眼的事一說。許氏一聽,當即百病全消,喜得將先前發生的事全拋到腦後。
“真的中了榜眼?”許氏驚喜非常。儘管她相信兒子春闈必中,但金榜題名的消息真的傳到耳中,她還是喜悅非常,雖然不是狀元,但榜眼對她來說也已經十分滿足了。
縱觀這滿京城的世家子弟,哪一個能像她兒子這般不靠祖蔭,憑借真本事出頭的?
宋清沼是她的驕傲。
母子兩聊了一會,許氏已經徹底從明舒的陰影中走出來,頭也不疼,心也不慌了,拉著兒子直笑。宋清沼便知母親已經無礙,於是頻頻回
頭朝門外看。
他轉到第三次時,許氏的笑冷了冷:“你老看什麼?想去找那丫頭?”
“母親……”宋清沼被她揭穿心事,索性承認,“衛獻這案子不知辦得如何,明舒知道得多,兒子是想找她問個明白。”
“想找她就找她,你編什麼借口?打量我都看不出來?”許氏白了兒子一眼。
宋清沼倒不辯解,隻道:“母親,那兒子能不能去呢?”
“兒大不由娘,心都是往外生的!我生你何用!”許氏怒拍了肩頭一下,又道,“去去去,去找你的陸明舒!”
“母親,你這是同意了?”宋清沼唇一揚。
“我要不同意,你能隨我?”許氏冷哼著彆開臉。
“那我可真去了……”宋清沼笑道。
許氏彆開頭不看他,宋清沼又笑了笑,請辭離開,走到門口時,卻聽許氏又叫他。
“清沼……”
“母親還有何事吩咐?”宋清沼回頭問道。
許氏看著兒子的臉,想說的話又咽下:“算了,沒事,你去吧。”
算了,還是彆告訴兒子,她已經把他的心思在陸明舒麵前戳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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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徜確實餓壞了,一大盤的點心沒幾下功夫就吃掉一大半,明舒把自己那杯茶也讓給他就糕點。
她心疼他,隻道:“阿兄今天定是累壞了。”
陸徜肚子墊個半飽,便有精力關心衛府的案子,按按她的頭,道:“沒什麼。你和我說說衛家的事吧。”
明舒點點頭,正欲開口,就聽遠處傳來宋清沼的聲音。
“陸兄,明舒。”宋清沼一邊打招呼,一邊過來。
明舒見了他仍有些不自在,但已經沒了適才的扭捏,捧著那盤點心衝他笑道:“宋公子,許姨好些了沒?”
“多謝掛懷,我母親已經無礙。”宋清沼見他二人坐在石階,也隨意在陸徜旁邊坐下,隔著陸徜和明舒說話,“衛獻的案子我母親也有嫌疑,所以我是來找你了解情況的,你可方便?”
“方便,我正要與阿兄說這件事。”明舒回道,又見他也一身緋衣,想來他和陸徜一樣,剛出宮就趕了過來,便把手中的點心盤子往他那邊一推,“你也沒用飯吧?先將就墊墊肚子?”
陸徜見這兩人隔著自己說話,心中已不自在,看著那盤點心道:“這不是給我的嗎?”
明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一起吃吧,吃完了我再找魏叔要點。宋公子,不要客氣。”她一邊說,一邊把盤子再遞過去些,一邊又用“你太小氣”的目光看陸徜。
陸徜胸口有些堵,便不作聲。旁邊宋清沼道了兩聲謝,倒真不客氣,和陸徜同時伸手。
盤裡還剩三塊糕點,兩人偏巧都看了同一塊,一左一右捏住糕點兩側。
宋清沼、陸徜與明舒都是一怔。不過一塊糕點,想來宋清沼和陸徜都是懂得禮讓之人,明舒並沒當回事,隻是她捧著盤子頓了片刻,這兩人都沒鬆手的意思,還暗暗有些較勁的意味。
明舒就不明白了,不過是塊再普通不過的桂花酥而已,又不是長生不老的仙丹,這兩人至於嗎?
“還有兩塊,都好吃的。”明舒萬分不解道。
“那兩塊留給宋兄了,我隻要這個。”
“不了,宋某就想試試這桂花酥,望陸兄成全。”
兩人互不相讓,說著在明舒聽來像打啞謎一樣的對話。明舒端著盤子手舉得發酸,於是沉下臉道:“撒手!”一聲不行,她加重語氣:“我讓你們撒!手!”說完她把盤子一收。
陸徜和宋清沼隻能同時鬆開。
明舒盯盯陸徜,又看看宋清沼,然後拿起一塊梅花糕遞予宋清沼,又拈起一塊栗仁餅遞給陸徜,二人便都接下,盤中隻剩下最初他二人看中的桂花酥,明舒拈起,在兩人麵前晃了晃。
“想吃?”
兩人都沒回答,隻眼睜睜看著明舒自問自答回了句:“不給!”隨後就將那桂花酥塞進自己嘴裡。
要爭要搶是吧?那就誰都彆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