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沼趁著陪許氏用晚飯之機,把白日裡發生的事一說,許氏果然拍案大怒。
“豈有此理,盧家那丫竟然在府中行此下作手段!枉以為她是個心思純良的孩,沒想素日裡是裝出來的,真是可恨!”許氏生平恨這等玩弄陰私手段的人,當下氣得不行,“改明兒就找她母親說去!”
“阿娘,這事明舒既然經不追究了,就彆辜負她的心,鬨開了對三家沒處,反生嫌隙,日後多注意些就是。”宋清沼勸道。
許氏還不解氣,令人將吃裡扒外的杏香拿住發落,才算稍稍消了氣,又道:“明舒那孩倒是個識大體的,雖說家世平平,但人品著實不錯,難得你也喜歡,這親事與你父親商量過,可以結。你看呢?若是可以,這幾為娘就打發媒人上。”
令人意外的是,宋清沼搖了。
“阿娘,不急。”
他有預感,現在去提親,十有八九不會成。
“不急?你可知現在陸明舒在京城有多搶手?狀元郎的親妹妹,還是尚書令的親閨女,想娶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再晚就被彆人娶走了!”許氏倒是被他氣笑。
說喜歡陸明舒的是他,現在父母鬆口了,他倒不急了。
“不妨事,再等等。”宋清沼堅持道。
許氏氣得疼:“你這孩,是管不了你了!管不了了……”
宋清沼告罪離開許氏屋,叫來自己的長隨。
“你親自跑一趟江寧縣,替查查陸徜的底。”
————
夜色撩人,粽香四溢。
陸家的端午宴並沒因為去了趟國公府而被取消,這小家宴被安排在了陸徜的庭院裡,曾氏、陸徜與明舒三人圍著一桌菜小酌。
桌上除了各色菜點外,還有曾氏親手以各種不同的餡料包成的角粽、錐粽等粽,每顆粽不大,剝開後米粒瑩潤,馨香誘人。一顆粽切作三分,三人分食,每種口味能嘗,卻又不至撐腹。
曾氏白在國公府應酬累,坐了一小會,就讓輕搖扶回屋去歇下。倒是明舒白在國公府吃得不多,回家中敞開了懷吃個高興。
“還是在家裡吃飯舒坦!”她感慨道。
陸徜拈著青瓷酒盅,自斟自飲陪著明舒,看她吃了個七八成飽,才開口:“今在國公府玩得開心?”
“一點不!”她耗心耗神還耗力,哪裡開心了?
“是嗎?瞧你連來安叫走了,以為你玩得彆開心。”陸徜道。
明舒正戳了第四個粽要吃,聞言放下口的粽,道:“怎麼什麼也瞞不了你!”
衣袖滑下手腕,露出右腕上的五彩長命縷,陸徜微熏,盯著那條長命縷看。
“你想瞞什麼?”
明舒坐他身邊,道:“阿兄,你該不會怪攪黃了你的親事,趕跑了你的美嬌娘?”
“要是怪了呢?”陸徜半眯眼眸。
盧三娘的心思,他怎麼看不明白?隻是當時不便計較,才遠遠避開罷了,沒想明舒倒替他出了手。
“怪也要趕!”明舒將筷重重一撂,凶道,“不喜歡那個盧三娘!你不許同她來往!”
不知為何,陸徜覺得有些開心:“你為何不喜歡?”
“因為她人品不端,心術不正,不宜為妻。總之不同意,也不會認這個嫂,你要是看上了她非她不可,就……”
“你就怎樣?”陸徜反問。
“就和你脫離兄妹關係!”明舒拋出重的話。
不想陸徜卻道:“啊。”
求之不得。
“……”明舒足足愣了五口粽那麼長的時間,才反應過來,“阿兄……你……你狠的心……”
陸徜低聲笑了。
明舒久未見他露出這樣的笑容,便直盯著他看。
陸徜笑夠之後方道:“你不喜歡的人,就不理會了,可?”
明舒終於高興:“這還差不多。”
她又挨近陸徜一些,道:“阿兄,你彆愁,你的親事有替你把關,肯定替你找個更的娘,今打聽了,賈家的娘溫柔,劉家的娘甜美……”
“夠了!”陸徜的心情被她壞了一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讓娶妻?”
“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是人間得意事。阿兄經完成了一半,難道不想完成另一半?”
“想。”陸徜盯著她。
明舒心臟漏跳一拍。
“但的妻,得說了算,你挑的這些,不算,彆白費功夫。”
“你還惦記著那個江寧縣的娘?人家指不定經嫁人了!”
“沒有,她沒嫁人。”陸徜飲儘杯酒。
“你若確定,那就回去找她!”
“。”
“啊?那你幾時回去?”
“快了,就快了。”
————
五月轉眼儘,六月入伏。
新鋪落成,滿堂生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