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禁錮此彆不逢,餘生陌路。(1 / 2)

榜下貴婿 落日薔薇 5701 字 9個月前

“曹海”二字一出,陸徜便明顯感覺到明舒氣息起變化。

她攥起拳頭,卻仍極力克製著,冷道:“好端端你扯曹將軍做什麼?我又何時在水仙庵外聽到曹海的名字?若是我聽到,為何告訴們?”

“明舒,必在我麵前裝出若無其事,也必騙我。”陸徜回答道。以他對明舒的解,她根本瞞過他的眼,況且他早就懷疑曹海。

“唐離以周秀清威脅我時,曾經對我說過,已刀懸在頭處境危險,足以證明凶手離你我很近。”若不是因為這一句話,他當時也至於草木皆兵,“雖然我也曾懷疑過這些是唐離故弄玄虛,但後來發生的事卻一樁樁一件件印證唐離的說法。”

明舒語,彆開頭去看著遠空一點點暗沉的天色,耳邊隻有陸徜聲音。

“我暗中調查周秀清的事,除了親信知道外彆無他人,就連魏叔都不清楚,暗殺周秀清的人又如何得知我的安排?從那天情況來看,對方應該是跟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找準機會下手,並非臨時起意。這個人,要麼是我的人,要麼……就藏在我們周圍,可以竊取到我們的談與所有安排,才能如此精準暗殺。我的人是魏叔給的,每個人的身份背景均可查,事發之後也調查過他們每個人,出叛徒的可能性極低,換言之,此人極有可能是藏在我們身邊的某個人,且地位應該不低。”

陸徜站在她身後,一字一句分析道。

“一天,還有禪台的那把火。那日禪台附近所有人手均是禁衛軍事先排查摸底過的,哪怕是豫王也隻能在禪台上動手腳,可能把人安插進來,無關緊要的外人更不可能混入。但那天晚上,有個例外。和曹海因為唐離之事,後來進來了,是嗎?我查過,魏叔帶你去見三殿下時,曹海留在禪台西側的閣樓上。那閣樓原是魏叔那天用來居高監守全場之地,我上去查看過,從那裡可以直接看到禪台的階梯口。換言之,他可以一眼看到你登上禪台。”

所有人都以為禪台的火就算有詐,也是針對三皇子,卻忽略了明舒當時也攀上禪台。

起火的位置,更靠近明舒那側。

陸徜在明舒醒來後的第二天清晨,特地去禪台四周重新查看過現場,也登上禪台西側的閣樓。

那個位置,能輕易窺握全局。

明舒日常出入皆有人保護,又住在魏卓府邸中,平日想向她動手很難得手,所以那天曹海逮到機會便不肯放過,或以石塊為暗器隔空下手,借僧人之手造意外失火。

“那時你記憶尚未恢複,他幾次三番試探你的離魂症,生恐聽到些什麼會想起來,所以除了周秀清以外,亦是他想滅口的對象之一。”

陸徜越說語速越快:“還有高仕才。高仕才在赴京途中不明不白自縊而亡,隻留下一封認罪書承認所有罪行,如今與後麵這兩樁事結合來看,覺得很巧嗎?曹海正是負責押送高仕才進京的人,他要知鬼覺地下手,脅迫高仕才認罪自縊,這一點也困難。”

陸徜拉過明舒,讓她麵向自己,繼續道:“也看過卷宗,第一次結案時,官府就上報,山匪已被剿滅,匪首在圍剿中被擊殺。剿滅山匪,擊殺匪首頭目的是何軍?還是江寧廂軍!直接受曹海指揮。這一切,難道就不覺得巧合?”

高仕才的死、周秀清的死、匪首的死乃至明舒受的危險,都和曹海有著直接亦或間接的關聯。

這世上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者論,高仕才隻是江寧通判,一介文官,何來的本事在江寧黑白兩道通吃?又如何培植私兵,私鑄兵器?分明是有人與他暗中勾結,利益互授。那曹海是何許人?江寧廂軍的統領,麾下上萬兵馬,雖然隸屬禁軍,位次殿帥,但在地方卻也是稱霸一方的土皇帝。地方廂軍由流民招安為兵,編製在禁軍之下,可如果曹海彆有居心,要想養兵私用……山匪,就是最易掩人耳目的私軍,要麼勾結合作,要麼直接由他供養受他所用。”

如果另一個凶手是曹海,那一切就都能說通。

這本是樁地方文官武官互相勾結掠劫富銀之案,山匪不過是個幌子。高仕才求仕途,隻要江寧知府落馬,他就能成為江寧一把手,而曹海求財養兵,與高仕才合作,盯上人丁單薄的簡家,其中又有周秀清從中出賣簡家,隻要偽裝山匪入城劫殺,事之後江寧官員必將因此下馬一大批,高仕才便能順理章頂上,而他們也隻要假裝剿匪,找幾個替罪羔羊將此案結,又有誰會追究其中貓膩?

但糟糕就糟糕在簡家獨女在水仙庵內聽到高仕才和周秀清的對話後失蹤了——因為她的失蹤,引發高仕才的恐慌,他們並清楚明舒聽到了什麼,也無法斷定明舒會會回來告發,隻能等。

這一等,先等到的是豫王和唐離。最初唐離應該與他們一樣,以為真凶隻有與周秀清通奸的高仕才,所以隻向高仕才透露明舒人在汴京的消息,引發他狗急跳牆的滅口,曝露了更多的線索,逼得曹海得親自出手。

又那麼剛好,魏卓向聖人推薦由他押送高仕才赴京,曹海就這麼名正言順進汴京,將高仕才、周秀清通通滅了口。

“是曹海又如何?”明舒終於開口,“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他,沒有證據,也一樣無法將他定罪。”

哪怕他們猜到了,又如何。

這個案子裡所有的要證人全死,剩下的那些都無法指證曹海,即便是明舒在水仙庵從高仕才和周秀清嘴裡聽到曹海的名字,也無法做為證據——她沒有親眼看到曹海,除了已死無對證的那對狗男女說過的以外,她拿不出其它更充分的證據,到了公堂之上,曹海完全能夠反駁。她的證詞,根本不足定曹海的罪,卻會打草驚蛇。

她當然不能說,止不能說,她還必需裝得若無其事般與這個殺父滅門的仇人虛於委蛇、有說有笑。每對曹海笑一次,她心裡的愧疚與痛苦就深一分……

簡家滿門三十七口人命,她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剮其骨。

可隻有曹海相信她記憶恢複,相信她並沒在水仙庵裡聽到他的名字,他才能暫時放心,才會真正回江寧……即便隻是短暫的安全,他也許仍要滅口,但這一點點的時間,已經是她給自己爭取到的最有利條件。

“無法定罪隻是暫時的,既然知道是誰,我們就能順藤摸瓜,總能發現蛛絲馬跡將他繩之以法。”陸徜的手拭過她微紅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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