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你的言辭,奚薇。”
她毫不退讓:“哪裡說錯了嗎?你一邊擔心我,一邊和女朋友來這兒旅遊,參加婚宴?何必呢,既然分開了,大家各過各的,死活是我自己的事,用不著彆人背負道德壓力。”
“很好。”霍良深點頭:“那麼祝你長命百歲。”
“當然,我會活到參加你的葬禮,給你獻花。”
他氣得不想搭理,轉頭就走。
沒記錯的話,霍良深當初離開她,很快就回到自己燈紅酒綠的生活,鶯鶯燕燕圍繞在旁,這不是很好嗎?何必做出顧念舊情的姿態,又來招惹她?
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
奚薇憤憤地想著,雙腳凍得冰冷,立刻跑回家。
第二天睡到日曬三竿,聽見在樓下喊人,她醒了,趕緊下樓開門。
“你昨晚在同學家睡的?”
“對,她爸媽不在,家裡沒人。”
奚薇見手裡捧著一個瘦長的玻璃瓶,瓶子裡插著幾支粉白的花。
“好香啊。”
“它擺在店門口,我過來就看見了。”說:“不曉得誰放在這裡,可能是送給你的。”
奚薇皺眉:“誰乾的蠢事?好好的花,摘下來乾嘛,也不知是玫瑰還是月季,你認得出來嗎?”
搖頭。
“擱在櫃台上吧。”
時近正午,彩邦提著保溫桶過來,神秘兮兮地告訴她:“你猜現在誰在我家。”
奚薇忙著對賬,頭也沒抬:“誰啊?”
“鎮長!”
“啊?”她詫異:“鎮長去你家乾嘛?”
“找深哥談扶貧項目。”彩邦說:“帶著幾個穿西裝的,夾著公文包,這會兒喝大酒呢。”
“在你家談項目,怎麼想的呀。”
“他本來要請深哥去縣裡的飯店,但深哥不去,所以就在我家將就一下。”
奚薇看著保溫桶:“那我和就在這邊吃吧。”
彩邦撓撓頭,撇向櫃台上的花,清咳一聲:“你覺得這玫瑰怎麼樣?”
“很香。”
“是吧。”
奚薇一愣,回味過來:“你弄的?”
他嘿嘿一笑:“對呀。”
奚薇的眼光逐漸變得狐疑,於是彩邦立馬轉開話題:“那個,去哪兒了?”
“她在樓上寫作業。”奚薇說完,愣了下,瞪大眼睛:“這花是送給的?你想泡她?”
彩邦呆住:“啊?我……”
“好啊你。”奚薇抬手指著:“她才十二歲,還是個兒童,你是不是人啊?”
彩邦張口結舌:“沒有……誒,誒,我懶得和你說。”
“當心我跟你媽告狀,何彩邦,膽子長肥了你!”
少年欲言又止,有口難開,隻能灰頭土臉跑掉。
一晃到了下午兩點,又跑出去找同學玩兒了,此時沒什麼客人,奚薇調整貨架,從小庫房裡搬飲料和啤酒,一邊清點,一邊往立式冰櫃裡填貨。
霍良深喝得半醉,走進店內,問:“有沒有解酒茶?”
奚薇看一眼:“沒有。”
他隨手拿了瓶純淨水,掏出手機準備付款。
“過來收錢。”
“兩塊,給現金吧。”
他嗤笑道:“連收銀機都沒有,你怎麼做生意的?”
“要買就買,不買出去。”
霍良深冷眼瞥她,目光轉向櫃台上的玫瑰。
哦,彩邦忙了一早上,原來是要送給她呀。
“這花賣嗎?”他拿起瓶子。
奚薇剛說了個“不”字,卻聽“啪嗒”一聲。
她忙回頭望去,隻見玫瑰躺在地上,玻璃跌成碎片。
“哦,抱歉。”肇事者懶洋洋地看著她:“不小心手滑了。”
奚薇怒火中燒:“你故意的。”
“真沒有。”他從錢包裡抽出兩張票子:“賠給你,夠吧?”
說完拿起櫃台上的手機和水,扭頭就走。
奚薇追出去,站在店門口衝著他的背影:“當心走在路上被花盆砸!”
最好砸破腦袋,看你還敢不敢作惡!
下午來貨,又忙了一陣,接著奚薇出了趟門,把做好的兩張二維碼牌子取回來,放在收銀台前。
等到黃昏時分,還沒有回家,她準備打個電話問問,拿出手機一按,不對勁,怎麼沒反應?
奚薇仔細打量,發現根本不是自己的手機。
下午乾活的時候,她把電話放在櫃台上,難道被客人順走了?
不對。
她跑到隔壁,進門問彩邦:“霍良深呢?”
“深哥?早就回清安了。”
居然走了?
“他不是喝醉了嗎,怎麼能開車?”
“好像是叫助手來接的。”
奚薇擰眉,想了想:“把你手機給我。”
“乾嘛?”
“打個電話。”
她找到自己的號碼,撥過去。
那邊好久才接。
“喂?”
該死的聲音,果然是他。
奚薇按捺怒火:“你拿我手機乾嘛?”
霍良深語氣淡淡的:“不小心拿錯了,剛發現。”
“有意思嗎?”
“你以為我是故意的?”他煩道:“這破玩意兒我拿來乾嘛,又不能用,我那部還在你那兒呢。”
奚薇深吸一口氣:“給我送回來。”
“我已經到清安了。”
“那就給我寄過來。”
“行,等有空的時候寄。”
什麼叫有空?
她沉下聲:“我沒時間等,你最好明天就送快遞。”
霍良深道:“我的時間比你寶貴,那部手機裡有很重要的東西,你最好明天早上送到我公司。”
奚薇冷笑:“什麼重要的東西,A片嗎?明明是你拿錯的,憑什麼讓我跑腿?”
“總之,明早十點之前我要見到我的手機,你自己看著辦。”
話音剛落,不等她罵人,他掛斷了電話。
奚薇瞪著屏幕頭昏腦漲。
天呐……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欠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