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倒是因為李元嬰恐嚇她說太小開始習字手指會變醜,至今還沒怎麼學寫字,隻巴巴地在一邊看著,讓兕子一定要把自己也寫上!
等幾個人都把信寫好,城陽帶著兕子她們回去睡覺,李治則留下來和李元嬰密謀大事。他偷偷摸摸地和李元嬰說悄悄話:“我們明日真的要去試探那杜荷嗎?”
杜荷是杜如晦之子。
杜如晦當年早早追隨李二陛下,和房玄齡合稱“房謀杜斷”,意思是房玄齡想法賊多,就是經常拿不定主意;杜如晦處事果決,判斷精準,由他來決斷的事鮮少出錯。所以,李二陛下討論問題的時候會把他倆一起叫上,一個謀,一個斷,雙劍合璧,無往不利!
這兩個人當初都是李二陛下的智囊,太上皇還曾經故意調開他們兩人,不讓他們給李二陛下謀劃!
可惜杜如晦命不好,四十多歲就不在了。杜如晦去世之後,李二陛下時常會在和重要大臣開小會時錯喊他的名字,回過神後傷心不已,早早將城陽公主許給了杜如晦未曾婚配的次子杜荷。
彆看城陽公主眼下才九歲,李元嬰和李治按照李二陛下頒布的婚配令屈指算了算,再有六年城陽就要嫁給杜荷了!
為此,李元嬰和李治決定早點給城陽把把關,要是杜荷人品不行,他們要想辦法把婚事攪黃了!
起初李治是沒想過這種事的,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他們說話的份。可李元嬰不一樣,他天生和彆人不大相同,敢於想彆人不敢想的、做彆人不敢做的。
自從李元嬰了解了婚嫁是怎麼回事,再瞅瞅自己三個粉雕玉琢的侄女,心裡就對將來要來拱他們家白菜的家夥很不滿。他們家水靈靈的女娃兒從小養到大,得費多少心思啊,憑什麼他們出點聘禮就能娶回去!他們又不缺那點聘禮!嫁出去的女孩兒,就成彆人家的了,沒天理!
要是再遇上個人間渣滓,豈不是平白讓他們家女孩兒受委屈?
李元嬰對李治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表示他太不關心妹妹了,這樣不行!李治認真反省之後,決定和李元嬰一起好好觀察一下準妹夫杜荷。
於是李元嬰和李治湊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著明日怎麼試探那要拱他們家白菜的家夥。
首先,當然是要看看他脾氣怎麼樣,會不會是那種衝動易怒、容易動手打人的,這點很重要,根據係統給李元嬰說的,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他的侄女們肯定打不贏!然後,還要試探一下他們家裡的情況,有沒有難纏的婆母姑嫂之類的,畢竟城陽婚後和她們相處的時間可能比和駙馬的時間在一起更長——這個李元嬰不太懂,交給李治去旁敲側推。
兩個人還沒分好工,忽聽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似是有人把他們的屋子圍攏起來。李元嬰吩咐旁邊的內侍:“戴亭,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戴亭領命而去。
李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戴亭的背影,道:“幺叔你身邊這戴亭長得可真俊。”戴亭長得雌雄莫辨,相貌極其秀美,氣質看著竟不像個內侍。若不是臉頰上有個三指寬的淺紅色胎記,可能都輪不到李元嬰討他到自己身邊伺候。
李元嬰道:“男孩子的長相又不重要。”
李治一想,也對,便也不再多說,等著戴亭回來回稟外頭的情況。
戴亭辦事利落,沒一會兒已折返,和李元嬰稟報:“有人夜襲行宮,陛下已讓禁衛全宮戒嚴。”也是趕巧碰上李治在這兒和李元嬰夜談,所以派來保護他們的人格外多,要不然李元嬰可沒這個待遇。
李元嬰奇道:“什麼人這麼想不開,居然夜襲九成宮?他們不知道皇兄把精銳都帶來了嗎?”
戴亭道:“聽說是阿史那結社。”
見李元嬰兩人都沒聽過這人,他繼續把打聽回來的消息都說了出來:阿史那結社是突厥人,來唐後當了個中郎將,一直沒升官,可能因此而想“另謀出路”。
這突厥人藝高人膽大,隻糾集了不到百人就敢夜襲九成宮!
李治道:“連這都查清楚了,應該沒事了吧?”
戴亭點頭,回道:“是的,禁衛在排查有沒有漏網之魚。”
李治和李元嬰說:“外頭亂成一團,乾脆我和幺叔你擠一晚算了。”
李元嬰沒意見,打了個哈欠,鑽進薄薄的被子裡和李治約法三章:“擠可以,你夜裡不許踢我!”
李治也上了塌,嘴裡反駁:“我睡覺從不踢人!”
兩個人很快呼呼大睡。
到下半夜,李治半夢半醒間聽到咚的一聲。
那是他被李元嬰踢下床、腦殼嗑到地板的悶響!
李治摸著腦殼坐起來,瞪向睡得香甜的李元嬰。
敢情他這幺叔是自己睡覺愛踢人,就叫彆人彆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