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嬰一點都沒有這場群毆事件因自己而起的覺悟,隻敏銳地覺得這兩人可能本來就有仇。他倒了杯肥宅快樂水,坐在一邊讓戴亭邊給自己扇風邊看戲,瞅瞅老杜和老房的兒子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李元嬰正看得津津有味,李二陛下身邊的人已來到他身後,說李二陛下要他過去。
李元嬰轉頭看去,隻見李二陛下在馬球場外駐馬而立,並沒有下馬,而是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場內的群毆。李元嬰一激靈,立刻驚道:“皇兄來了!”
眾人一聽,群架也顧不得打了,當場作鳥獸散,生怕自己落下禦前乾架的壞名聲。
李元嬰把人證都驚走了,才把手裡的肥宅快樂水轉給戴亭保管,自己跑去麵見李二陛下,一副要多乖有多乖的好孩子模樣。
李二陛下仍舊沒下馬,冷眼瞥他。
李元嬰有豐富的乾壞事經驗,堅決不自亂陣腳、自己露餡,張口就開扯:“皇兄您怎麼這麼早過來了,早膳用了沒?聽說,早上要吃好,中午要吃飽,晚上隨便吃吃就好,您可不能不用早膳就出來,會餓壞身體!”
李二陛下見李元嬰在那不慌不忙地閒扯,終於下了馬,直接問:“剛才是怎麼回事?給我說說。”
李元嬰一臉無辜:“我才剛到呢,就看到他們不知怎地廝打到一塊了,一開始隻是兩個人在打,後來還叫其他人一起上——人多得我都不知道誰是誰了!您瞧瞧我這小身板兒,一看就不扛揍,當然不敢上去勸架,隻能躲遠點等他們打完!”
李二陛下直覺覺得這事和李元嬰脫不了乾係。可那群互毆的小子已經跑了,老房又緊張地候在一旁,看著好像隨時要上來請罪,他也隻能暫且揭過此事,問李元嬰:“怎麼不見雉奴?”
李元嬰道:“我也不曉得,雉奴去找兕子她們了,我們約好在馬球場這邊見。”
李二陛下決定把李元嬰拴在身邊,不讓他出去乾壞事。他淡淡地道:“行,和朕一道去看他們打馬球。”
李元嬰爽快答應:“好!”雙方還沒下場就打了起來,下場之後肯定也很熱鬨!
……
另一邊,李治自然是按照原定計劃去和杜荷說話,李治沒想到李元嬰會直接搞出兩夥人互毆的動靜,感覺事情有點棘手。
好在李治向來有著好脾氣和熱心腸的形象,叫左右上前幫杜荷等人治傷倒也不算突兀,很快就順利和杜荷說上了話。
聊上之後,李治沒能把話題轉到杜荷家中情況上,反倒從杜荷口裡得知他與房遺愛不對盤的事兒。
這兩人都不是家中長子,不管爵位還是田產都分不到大頭,因此都在積極地謀尋出路。
巧的是,他們一個跟李承乾走得近,一個跟李泰走得近,往日就因為這樣或那樣的事情起過矛盾,這次雙方都憋足勁要露臉,狹路相逢後分外眼紅,一時沒忍住打了起來。
這些事杜荷往日自是不會掛在嘴邊,偏他今日和房遺愛打了起來,心中難免有些不忿,便和李治牢騷了幾句。
李治與李元嬰不一樣,他是個聰敏好學的好孩子,功課從來不落人後,懂的東西比李元嬰多得多。
聽杜荷話裡隱晦地提及房遺愛已經追隨李泰、暗中已開始和李承乾對著乾,李治心中一驚,想到了過去許多兄弟鬩牆的慘禍。
遠的不說,近的就是他們父皇與隱太子李建成的相爭——血染玄武門!
李治一時有些失神,已忘了和李元嬰約好要探問杜家家事。
杜荷逞一時之快把人罵完了,也察覺自己在李治麵前失言,當即閉了嘴,不再言語。到底下的人把他的傷處料理完畢,他便與李治分彆,要去和房遺愛在馬球場上一較高下!
李治叫人領來兕子幾人,依著約定去馬球場邊與李元嬰會合。
三個小蘿莉一到,李元嬰就被李二陛下趕走了。
李元嬰見李治瞧著有點兒失魂落魄,湊過去壓低聲音問:“怎麼了?沒問出來嗎?莫不是你露餡了?皇兄那邊我已經過關啦,你可彆害我!”
李治看到李元嬰沒心沒肺的樣兒,搖搖頭說:“沒事。”
李元嬰也沒追根究底,隻叫戴亭倒了杯好東西給李治喝。
好東西一個人捂著沒什麼意思,得和小夥伴們分享才快活!
李治到底還是個半大少年,聞言立刻拋開了剛才的煩憂,好奇地接過戴亭送上的飲品。一入手,隻見那碧玉杯中有幾塊晶瑩亮澤的冰塊輕輕浮動,掩映著底下那咕嚕咕嚕冒小氣泡的褐色液體,光是瞧著就沁涼入脾。
李治隻覺暑氣全消,鬱氣也全無,不由追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