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道:“他是覺得不能去泰山,想要直接把這些說法一鍋端了吧?”
魏姝道:“殿下是覺得你們合夥欺負他兄長。”當然,不能去泰山肯定也是原因之一,魏姝這幾天就聽李元嬰提過好多次,說將來一準要帶她們去爬泰山,絕不許人再亂說。
魏征沒反駁魏姝的觀點。
這對天家兄弟,確實越處越親厚,當真有點兄友弟恭的樣子了。這是好事,魏征挺看好他們繼續這樣親厚下去。皇室之中能出李元嬰這麼個異類,說不定真能少些紛爭、多些溫情。
不過,要是將來李二陛下給李元嬰的榮寵太過,魏征還是會勸諫的。李泰被李二陛下偏寵的事,他們就前後勸諫過許多回。若不是他攔著,李二陛下怕是真的會把李泰安排到武德殿去住!
魏征聽魏姝說李元嬰隻是抄了兩幅長卷,沒乾彆的,便也不再多說,打發魏姝自己玩去了。
李元嬰這邊定好練字計劃,戴亭那邊也和蘇大郎一起整合好西行的商隊。李元嬰詢問戴亭的意見:“你要再跟著商隊走一趟嗎?”
戴亭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去。
李元嬰尊重他的意願,把洛陽這頭的商隊交給戴亭領著,與長安那頭的商隊分頭出發,走不同的路線前往吐蕃。
李元嬰道:“聽說上個月吐穀渾內亂,是一個叫席君買的將領帶人去平息的。也不知弘化有沒有受驚,你路上拐個彎去一趟吐穀渾,給她送些東西。”既然知道有位宗室之女嫁到吐穀渾去,李元嬰自然不會厚此薄彼,對文成怎麼樣便對弘化怎麼樣。
戴亭應下李元嬰的話,帶著浩浩蕩蕩的商隊從洛陽出發前往吐穀渾,這商隊之中還帶著近百名僧人,一隊亮亮的光頭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眾人相互打聽,才曉得這些僧人是跟著去吐蕃給那些未開化的吐蕃部族傳播佛教經義的,至於商隊的貨物,那都是上好的茶葉,據說是長安千金堂賣的“千金茶”!
那千金堂可了不得了,有神醫孫思邈坐鎮,每天去重金求醫的人數不勝數。最近孫思邈來到洛陽,不僅和不少醫者坐下談論醫技,還行走各處給人看病,醫術高,心也善!千金堂賣的茶,能不好嗎?聽說連聖人喝了都說好!
各種說法不脛而走,蘇大郎從南邊運來的春茶很快銷售一空。蘇大郎和李元嬰分了賬,喜笑顏開地去長安置辦屋宅,準備供蘇七娘和自己兒女居住。戴亭走了,脫籍之事李元嬰便挑了個得用的內侍跟著蘇大郎回京去辦。
三個蘇姓結義兄妹坐下說起此事,蘇七娘淚落如雨,不願離開挽翠樓,怕蘇二娘一個人孤單寂寞。
蘇二娘道:“老娘身邊有的是人伺候,樓裡也有那麼姑娘在,豈會寂寞!倒是你,馬上便要及笄了,到時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打你主意。你雖出身不祥,但觀你相貌、觀你慧心,絕不是該呆在這種地方的。你若是想我高興,就乖乖脫了籍早些離開,往後你過得好便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蘇二娘自認不算好人,一生大約隻做了兩件好事,一件是幫了蘇大郎一把,一件是收養了蘇七娘。也不知是不是她運道好,這兩個人都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那類人。
往後能有這麼個得力的兄長可以依靠,蘇二娘自是不可能再讓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妹妹”淪落成供富家公子任意褻玩的玩物。她不是會說軟話的人,交代了一份便給了蘇七娘一匣子寶貝,告誡蘇七娘往後不許再到挽翠樓來,有本事就把日子過好,找個頂天立地、知道疼人的好夫婿,將來出閣嫁人時讓她可以聽個熱鬨。
蘇七娘哭著喝過蘇二娘倒給她的送彆酒,一步三回頭地抱著寶匣跟著蘇大郎走了。
此間彆離李元嬰並不知曉,他帶著一群小蘿卜頭跑去騷擾了褚遂良好些天,終於把褚遂良手邊的好字全掏光了,繼聚眾讀書之後高高興興地帶著小蘿卜頭們開始聚眾練字!
畢竟,他們書讀得挺多了,字卻沒好好練,到時考試要是寫出一手醜字,豈不是要被孔穎達那個老古板看輕了去?
練,必須練,必須好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