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是奉命打過吐穀渾的,聞言應道:“吐蕃和吐穀渾的人都養犛牛,騎犛牛的當然也有,不過你才讓人把它們送過來,喂養的人還弄不清楚它們的習性,暫時不能騎,怕它發狂傷人。”
李元嬰很失望。
李二陛下道:“你倒是膽子大,什麼東西都敢騎。”
李元嬰道:“馬沒馴養好一樣凶的,我們還不是照樣騎,隻要馴服了,自然都能騎!”他又問李靖,“那什麼時候能騎呢?到時候我再過來騎!”
李靖道:“我這裡也不一定能養活。”他給李元嬰講了講裡頭的門道,這犛牛似乎是種不願離開故土的生物,離了它們故鄉高高的高原很快就會消瘦下去,甚至死去。像眼前這兩頭犛牛,明顯也在路上消瘦了不少,送來之後也懨懨地不想吃東西。
要不然的話,這犛牛耐力好,馴養好了是很不錯的畜力,而且它們皮毛厚實,剝下來做衣裳能保暖,連犛牛糞都是好東西,曬乾了用來燒火可以燒很久,在某些地方甚至還能用來造房子。
李元嬰聽了,又跟其他小蘿卜頭一起趴在圍欄上看那兩頭犛牛,不知是不是受李靖那番話的影響,他覺得它們精神懨懨,仿佛在思念著它們遠在高原上的故鄉。
那裡有廣闊的草原、延綿的雪山,天特彆藍,世界也顯得特彆寬廣。
李元嬰看夠了犛牛,轉頭和李二陛下說:“連這些犛牛都知道故土難離,文成她們遠離長安,肯定更難過。”
李二陛下沉默片刻,叫李元嬰坐下說說邏些城那邊的各種消息。
一群小蘿卜頭都是沒怎麼出過長安的,聽說李元嬰要起吐蕃的故事都很感興趣地圍坐下來旁聽。
李元嬰把從戴亭那邊聽來的消息編排了一下,娓娓給他們講述吐蕃的風土人情以及文成的近況,一個女孩子在言語不通的困境裡努力融入進去,想都知道有多難。文成在信裡和他說,雖然也有艱難的時候,但是看到自己親手種下的、向陽而綻的葵花時她就不氣餒了,她會好好地儘好身為大唐公主的責任,讓他不用擔心她。
等李元嬰念到文成寫的詩時,兕子和衡山都哭了。她們想到要是她們也去了那麼遠的地方,那該多想念長安啊!兕子撲進李二陛下懷裡,哽咽道:“父皇,您讓人去把文成姐姐接回來吧,那裡太遠了,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文成姐姐多孤單啊!”
李二陛下瞪了李元嬰一眼。
有兕子她們在,講講開心的事不挺好嗎?還念起詩來了!
李元嬰馬上閉了嘴。
李二陛下好言安撫兩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兒:“鬆讚乾布年輕有為,是個很不錯的夫婿,你們文成姐姐嫁過去不會受委屈的。”
兕子和衡山似懂非懂地點頭。
既然父皇這麼說了,她們就信了。
回去的路上,李元嬰又冒出個新主意來,驅使著自己的馬兒挨近李二陛下:“皇兄,我有個想法你聽聽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