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閣樓裡暖氣片不知道壞了多久了,沒一絲熱氣,更加沒有彆的保暖設備,鹿念剛從宴會溜出來不久,在外活動過身體,所以剛進來時還暖和著。

不過在這裡坐久了,身上逐漸泛起涼意,她身體本來氣血不足,特彆畏寒。

鹿念沒怎麼在意,隻是把兩隻小手悄悄捂在了袖子裡,把自己身體蜷縮了一下,然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秦祀,繼續進行說服,“我體積很小的,不會占你很多地方,而且我也很安靜。”

男孩坐在陰影裡,看不清楚表情,鹿念聽到他冷冷的聲音,“我要睡了,你回去。”

鹿念,“……”我還可以再坐一會兒的。

“回去。”男孩態度很強硬,他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也不回答她的問題。

他抿著唇,視線從她有些泛白的麵頰和捂在袖內的小手上掠過,什麼也沒說。

鹿念不知道自己哪裡又惹到他了。

現在的反派明明還隻是個小幼崽,為什麼就已經那麼琢磨不透了!

不過都被這樣下逐客令了,鹿念臉皮再厚,也再待不下去了,隻能可憐巴巴的跟著他下樓。

秦祀帶她回去,他對園子輕車熟路,隻是一路沉默,快再次見到陸家大門時,他背對著她,“我這幾天不在,那裡也沒什麼好稀罕的東西,隨便你去不去。”

鹿念眼睛一亮,“好,那我過年來玩!”

她遲疑了一下,又問,“可是,過年你不在家裡,去哪兒呢,外麵應該也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了……”

男孩沒說話,臉上倏爾浮出了一個帶著嘲諷的笑,他輕聲說,“家?”

他長這麼大,哪兒有他的家?孤兒院?現在住的閣樓?他從來都沒有過家。

晚風把他額上碎發吹亂,男孩子麵龐還帶著稚氣,卻有一雙宛如凍原一樣的眼睛,超乎年齡的成熟,冷鬱。

鹿念很難形容他此刻的表情,她移不開視線,可是想到他的經曆,也沉默了。

從頭到尾,一直到最後他生命結束,秦祀確實也從沒有過一個家。

她有時候也會想,如果人生軌跡不會扭轉的話,他真的會過不過二十九歲嗎?到底又是因為什麼死的呢?

她從來就沒有弄懂過秦祀,即使還是幼年版的,她發現她也搞不懂秦祀的心思,他感情極度內斂,對任何人都防備十足,她也難以想象他經曆過什麼,心裡都藏著些什麼。

鹿念默默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身後夜色揮手,大聲說,“今天我玩得很開心!”

秦祀早頭也不回的走了,肯定聽不到了,不過她還是要說。

暮色裡,樹葉動了一下。

明明知道她根本看不見他在哪,聽到這句話時,男孩還是迅速彆開了臉。

一直到她聲音消失,回頭繼續走路,他才又轉回視線,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一直到消失在視野儘頭,再也看不見。

傻子,他低垂著睫,無聲的默念出兩個字。

挨凍很好玩?

新年越來越近,陸家每天來人絡繹不絕,家裡廚師這段時間都忙得腳不沾地,陸執宏和何甜每天晚上都有應酬。

鹿念能不去就不去,但是,惦記著她的人也不少,這還沒到過年那天,鹿念收到的紅包和禮物都已經快堆成了小山。

“這段時間,大家給你的禮物我都叫人給你放一樓客房裡了。”陸執宏說,“等下自己去拆,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他剛喝完酒,一身酒氣,領帶鬆著,招手示意鹿念過去,他盯著她,盯得鹿念有些發毛,陸執宏忽然說,“一下就這麼大了……新年就又大一歲了,好好學習,你像我,以後我把公司給你,你照顧好你姐姐,她身體不好……”

鹿念:???

她發現她完全聽不懂陸執宏在說什麼。

“先生喝醉了。”張秋萍拉過鹿念,“念念,我們去看禮物。”

何甜在旁邊罵秘書,“你也不知道給他擋擋?”她沒好氣的扶住陸執宏,又指揮張秋萍,“你帶念念回去睡覺。”

張秋萍忙說好,拉著還稀裡糊塗的鹿念就走。

鹿念回屋子也沒事做,她還不想睡覺,就先拆了下紅包,每一個看著就都非常之厚,鹿念隻隨便拆開了一個,就比她上輩子一年收到的全部壓歲錢加起來都多,讓她瞠目結舌。

禮物也是多的讓人眼花繚亂,送衣服的,吃的,玩的,適合小女孩的名貴飾品……什麼都有。

張秋萍見怪不怪,見她又拆了幾個紅包,問她,“小姐,還是按往年那樣幫你存了?”

鹿念自己有一張卡,裡麵存著她曆年的壓歲錢,還有平時陸執宏給她的零花,這麼多年下來,林林總總已經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總和。

主要陸念還是個小學生,還成年病歪歪的,也沒有什麼可以花錢的地方,再浪費也浪費不完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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