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祀這年已經升上初三,他成績很好,可是卻絕不是一個標準的好學生,他從沒來學校上過晚自習,作業經常交不齊,而且神出鬼沒,視校紀校規於無物。
可是,他在附中的知名度依舊很高。
附中發放獎學金的表彰大會是三個年級一起,鹿念從沒有考進過前十,她拿著英語小冊子正在默讀單詞,旁邊的女孩子偷偷拉了拉她衣袖,“念念,你看,那個男生。”
鹿念心不在焉的抬頭,看到她指的人的時候怔了一下。
正好是秦祀在台上的時候,鹿念很少從這個角度看他,這麼遠,縱然也隻是普通的白色校服,他在一群人也格外出挑。
少年表情很漠然,對這台下的目光完全視而不見,他生得頎長俊美,眉眼都得恰到好處,不過分冷戾,也不過分清秀,身上的氣質更是和一般中學生完全不同。
她轉頭四周看了看,居然還有不少放下書本看他的小女生。
……都是些不知道他真實麵目,被騙的無知少女。
初中時,情竇初開的小女生,往往會對一些看不透的男孩子感興趣,秦祀身世背景成迷,學校裡流傳著各種各樣關於他的奇談怪論,有說在酒吧見過他,有說見他待在網吧夜不歸宿,也有說他家其實是住在彆墅。
秦祀對那些謠言一概不回複也根本不在意。
他半點不在意自己在彆人心中的形象,說得再好再差都和他無關,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曾經遭遇過的也不是這些謠言可以比擬的,遠遠不會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他長得很好看,成績頂尖,原本就出類拔萃,身上那種琢磨不透的氣質,越發沉默,隨著年齡增長逐漸趨於內斂的性格,都格外有吸引力。
鹿念沒想到,她認識秦祀的這個消息是怎麼在班上傳開的,沒幾天,就有人來找到了她。
鄭妙璿屬於比較早熟的女生,已經開始有意識的在意起了自己的外形和穿著,雖然現在都要求穿校服,她會在校服裡每天都換上自己喜歡的漂亮衣服。
她問鹿念,“念念,你是不是認識秦祀?能不能幫我把這個送給他?”
“秦祀?”鹿念很驚訝。
鄭妙璿點了點頭,“嗯。”
是個包裝挺精致的禮物盒子,外頭貼了一封信,包裝得格外精致,浸透了粉嫩嫩的少女心。
“不是情書。”見鹿念視線停留在那上麵,鄭妙璿小聲強調,“就是想認識一下他,討論一下學習。”
鹿念,“……喔。”
她要是知道秦祀的真麵目,還能再喜歡他麼?
嘴巴毒,難以接近,渾身是刺,對人無論男女基本都是冷言冷語,一句軟和話都沒有。
除了她之外,還有幾個人能忍受他這種真麵目呢。
這麼想,鹿念一下釋然了,她接過禮物,答應下來,“我幫你送。”
“謝謝。”鄭妙璿一下喜笑顏開。
鹿念自己平時倒是很少考慮這種事情,可能因為這具身體太弱,她自己心力都花在了學習和鍛煉上,隨後就在畫室畫畫或者學琴。
她長得顯小,因為身體原因發育一直都比同齡人晚一些,所以縱然14歲了,她也依舊沒有什麼自己也已經逐漸要長成了少女的實感。
可能因為這兩種原因,周圍同學很多也都是這樣,尤其知道鹿念身體不好的時候,大家對她更加嗬護。
就像是班裡大家共同的小妹妹,所以鄭妙璿找她時也毫無心理負擔。
秦祀現在在讀初三,升學考試馬上要到,他平時要兼職,還要複習備考,時間非常緊,所以鹿念現在沒事的時候也不會去打擾他。
不過,有了鄭妙璿這事兒,她專門去了秦祀教室一趟,叫人給他帶了句話。
傍晚放學時,鹿念到約定的地方時,遠遠便見到走廊裡的少年。
他靠著一截白色的柱子站著,見她來了,垂下眼簾,什麼也沒說。
他長得悄無聲息,鹿念追不上他的生長速度,她仰臉對他笑,“看來是順利傳給你了,我都做好你不來的準備了。”
少年冷冰冰的,“那你就不要叫人給我帶話。”
鹿念,“可是你自己不是不喜歡我去教室找你麼。”
指的是他們還都在上小學的時候,秦祀對她的那番冷言冷語,叫她不要再去他教室找他。
秦祀沉默了,彆開臉,什麼也沒說。
學校後麵有個花亭,葡萄枝枝葉蔓延纏繞在白色的長廊間,初夏的陽光一點點漏進來,他們隔著一些距離站著。
“你最近不是很忙。”鹿念問。
秦祀點頭,“是。”
“……那我打擾到你了。”
秦祀,“嗯。”
見女孩吃癟的模樣,他唇角勾了一下,隨後,鹿念見少年修長的手一揚,遠遠扔過來了一個什麼東西,她忙接住,差點沒有接穩。
“糖?”看清楚那個小瓶子後,鹿念眼睛一亮。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也步入了生長期,她最近有點低血糖,早上很容易發暈,但是鹿念很懶,最近家裡張秋萍請假回家,陸執宏不在家,何甜她根本不會找,所以也就一直這麼下去了,覺得虛就硬撐著。
當了這些年大小姐,她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都下降到幾乎要沒有了,不知道秦祀今天為什麼忽然給了她這麼一罐糖。
這瓶子都是糖,竟然各種口味類型都有,很多是她愛吃的味道。
他低聲說了一句,“……那麼瘦。”估計都可以被單手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