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回陸家直接可以變成錦衣玉食的大少爺,為什麼還要去吃這種苦?
陸琢何苦呢。
“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呢。”蘇清悠不在意道。
蘇清悠說,“陸叔叔,前幾年,還沒放棄希望的時候,一直在找自己兒子。”
“所以呢?”趙聽原還是雲裡霧裡。
蘇清悠微微歎了一口氣。
趙聽原確實資質不足,所以沒辦法,隻能由她全部說了,“如果他可以找到兒子,確定那是自己的話,你覺得,陸叔叔還會甘願現在這個狀態麼?”
自家的公司,自然是想留給自己人,如果隻有一個女兒,還是沒有什麼野心與才乾的那種,陸執宏沒辦法隻能退而求其次,覺得給女婿也一樣。
但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兒子還活著,還是一個很優秀的兒子……
趙聽原終於明白了起來,“但是陸執宏,現在也被架空了,根本沒什麼能耐了。”
蘇清悠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隻需要他偶爾幫一些忙就足夠了。”
她手輕輕覆蓋上趙聽原的手背,“老公,我們婚禮,把他們倆人都邀請過來吧。”
現在的親子鑒定,也隻需要一根頭發。
“如果秋瀝不願意來的話。”她淺淺的笑,“也沒有關係,我們和陸叔叔的關係先維持好,隻要我們把這意思告訴他,剩下的,他自己會想法設法去求證的。”
婚禮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
秋瀝告訴鹿念一個趣聞,作為趙雅原朋友,他居然也被邀請了,不過隻是個口頭邀請,問他要不要一起過去。
“小雅直接替我拒絕了。”秋瀝笑。
趙雅原自己都滿腹不情願,哪裡還會找秋瀝一起過去。
鹿念自然沒有收到邀請,不知道最近黃道吉日是不是比較集中,黃毛和女朋友的婚禮也選擇了一個日子,那麼就算那邊要邀請她,她估計還是得去黃毛那。
鹿念早提前準備好了禮物,畢竟,也認識那麼多年了,他們對她一直很照顧,這下黃毛終於脫離單身日子了,家裡有了知冷暖的人,她自然也替他高興。
鹿念這幾天集中趕稿,終於在截稿日之前,把《黑.白》的完稿都一一交了上去,這下就隻用等著付梓了。
她先回了趟學校,把自己的一篇論文交了,丁瑩和她並肩走出來,路過咖啡館時,看到坐在窗戶旁的一人時,丁瑩眼睛直了一下,拉著鹿念袖子,“你看,那哪個?”
鹿念順著一看,坐在桌前,正聚精會神敲著鍵盤的那個娃娃臉,不是方燈是誰。
她正好一對破事兒想找方燈,頓時拉開門進去。
“那定位軟件,是你幫他裝我手機裡的?”她問,似笑非笑的。
方燈背著電腦,瑟瑟發抖,“我,我也是沒辦法……”逼良為娼啊這是。
鹿念,“你還裝什麼彆的玩意兒沒有,除了那個?”
“沒,我保證,彆的什麼都沒有。”方燈差點舉雙手發誓。
方燈求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鹿念平時基本不生氣,但是她那麼溫溫柔柔的看著他,笑著問他話,方燈覺得比生氣還恐怖一萬倍。
鹿念安安靜靜的問,“那師兄,你和秦祀,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好久了。”方燈老老實實交待,“在安城就認識了,老大在網吧救過我一次,然後……”
“所以,之前,你一直出現的那麼頻繁,還有幫過我的那些事情。”鹿念緩緩道,忽然聯想到了很多事情。
這些秦祀都不讓他說。
方燈膽子小,忠心耿耿,咬死了不說。
打死他也不說。
鹿念眉心微蹙,她兜裡電話正好響了,她接起,那邊傳來男人清冷淡薄的嗓音,“你在哪?”
黃毛的婚宴就在今天。
鹿念一時沒有留意方燈,他背著電腦,忙趁機腳下一滑,開溜了,等鹿念再回過神,他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簡直,串通了一樣。
她也沒辦法,隻是坐在車上時,想著這事兒,就格外沉默,身旁男人看了她一眼,安安靜靜的坐著,也沒什麼都沒說。
車開得平穩,不久,就到了婚宴現場。
黃毛近些年開店,掙了些錢,穿著白西裝,旁邊是那個叫嵐嵐的新娘子。
朋友請的不多,大部分都是比較親密的朋友,黃毛也是無父無母,自小一個人在社會闖蕩,所以,親人那桌,都是女方親戚,黃毛實在覺得不太好,最後沒辦法,決定渾水摸魚,把明哥塞那兒去,勉強充當一個‘長輩’
原本有女方家人覺得不滿,覺得女兒嫁給了一個社會小盲流。
可是,他朋友那桌。
秦祀落座在那裡,男人腰窄腿長,今天穿了正裝,越發顯得清俊利落,他話少,但是很壓得住場子,氣場在那裡。
“那也是黃勝意朋友?”有人低聲問。
“是啊。”小屈是伴郎,正好過去敬酒,聽到了,故意說得大聲,“鐵杆哥們兒。”
他遙遙給秦祀敬了一杯,他看到了,抬手,把自己桌前那杯薄薄的酒也一飲而儘。
鹿念在不遠處和黃毛說話。
“今天很帥!新娘也很漂亮!”鹿念真心實意的讚美。
她真的很替黃毛高興,黃毛喝了點酒,臉漲得通紅,隻會嘿嘿的笑。
她今天穿著暗灰藍色的薄紗裙,當了這麼多年大小姐,她身上氣質也是一等一,靈動又俏麗,雖然刻意低調了,衣服款式顏色都是往低調裡走,但是,還是遮掩不住的美。
“你是念念吧?”新娘也笑,“我老聽勝意提起你們,說你和他們親妹子一樣。”
現在一看,確實很美,
“不敢當不敢當。”黃毛忙說。
鹿念是什麼身份,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他們這種無父無母的社會底層人士,怎麼能攀得上。
鹿念卻脆生生的應了,“以後哥,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
秦祀坐在不遠處,安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鹿念祝賀完他們,也回了座位。
看他不知道在想什麼,側臉清清冷冷,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裡就被,襯得皮膚乾淨冰冷如玉。
台上司儀主持,新人交換戒指。
鹿念托腮看著,忽然說,“如果之前的婚約沒有取消,我現在,是不是也差不多可以上台了?”
“我當時,婚紗都看好了呢。”她側臉看著他,盈盈一笑,眼底波光瀾瀾。
男人抿了抿唇,拿起杯子,想把剩下的酒飲儘。
鹿念頭也不回,“胃不想要了麼?”
秦祀酒量很大,一般不會醉,也不好飲,她一直知道,但是,也知道他有胃病,在她麵前都發作過兩次了,所以,鹿念一直都看著,不讓他再喝。
秦祀,“……”
他還是放下了酒杯,鹿念覷了他一眼,拿起那杯子,自己把剩下的喝完了,隨後,繼續看台上婚禮。
他僵了一下,看她紅潤的唇,精巧柔軟的唇瓣,他知道,那裡麵的味道是甜的。
他們接過吻,但是都很淺,她從來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淺嘗輒止,會先行退去,從沒有讓他滿足過,到現在,甚至都不如年少時在南蕎的那一次。
他想起了她說的話,以前喜歡過你。
或許,是因為那時對他殘存著些感情,才會願意接受吧。
他握著空酒杯,修長的手指,指節有些發白。
鹿念坐在這兒,很是惹眼,來參加婚禮的,自然有不少單身男士,目光差不多都往這邊黏,一開始,因著她旁邊坐著個秦祀,所以都沒人過來,但是,看他們後來舉止也不怎麼親密,似乎連交流都不多。
於是,有的人都攔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思了。
“男朋友?”鹿念喝著飲料,揚眉看著那個來搭訕的男人,側目看過秦祀,“沒有啊。”
“那,留個聯係方式?”那人眼睛一亮。
男人臉色很差,他冷冷看了那人一眼,“想留什麼?”
當他不存在?
那人驚了下,看鹿念,她明明說沒男朋友,鹿念針鋒相對的看回秦祀,“確實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秦祀眼神冷了下來,倆人這麼對峙著。
“對不起”那人已經灰溜溜的走了。
敢情是對小情侶鬨矛盾呢,把他們這些炮灰卷進來燒。
秦祀不想和她再產生什麼矛盾,見這人走了,也不再說什麼了,鹿念倒是氣得灌下了一杯飲料。
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黃毛和那個叫嵐嵐的姑娘確實情投意合,婚禮雖然排場不大,但是,辦得甜甜蜜蜜,鹿念第一次來這種婚禮,倒是感覺也很不錯,覺得他們的幸福都躍然臉上。
讓她也不由得有些羨慕,托腮看得出神。
就這男人這樣子,她這輩子,怕是彆想順利嫁人了。
彆說求婚,表個白,都要命一樣。
女孩專心致誌的看著婚禮,不加掩飾的喜歡和渴慕。
他垂著眼。
想起她來時說的話,如果那個婚約沒有取消,她說不定,也已經像這樣,披著婚紗嫁人了。
滿是遺憾和憧憬。
這個事實,每次一想起來,都讓他極不舒服,她說不喜歡趙雅原又怎麼樣?不是一樣答應了他的求婚。
她就是個小騙子。
他不相信她說的任何話。
“我回去了。”她全場跟完了婚禮,人都差不多散了,鹿念去和明哥他們幾個告彆,他們還得陪著黃毛去新房,忙得很,沒時間多招待她,直說下次再聚,有話想說。
鹿念點頭,“你們去吧。”今天畢竟是黃毛的大日子。
人都差不多走了,隻剩下之前幾個和她搭訕過的人還留著,鹿念情緒不好,隨意和他們聊了幾句關於婚禮的事情,說辦得很好,眼見她願意和他們聊天,那幾個人都非常熱情,大家說得有來有往。
秦祀也沒走,鹿念感覺到了,在離他不遠不近的地方。
她也沒多說什麼,裝作沒見。
她準備離開了,身後傳著腳步聲,她走在長廊上,周圍寂靜無人,身後的修長的影子越來越近。
“乾嘛。”鹿念聲音有些無精打采,“我自己會回去,你不要來監工了。”
男人隨在她身後,天氣有些炎熱,他脫了外套,白襯衫領口微敞,露著半彎精致的鎖骨,夕陽下,眉眼沉靜又俊美。
“我還沒有結婚。”站在離她約莫一米的地方,他突然說。
鹿念,“?”
他走近了一些,“也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
他垂著睫,夕陽似乎在睫毛末梢上度下了一層柔軟的影子,聲音冷淡,“如果,你隻是想體驗一下結婚的滋味,用不著那麼饑不擇食。”
鹿念愣在了原地。
腦子轉了半晌,才終於,勉強把這七彎八繞的話理清楚了,整個人頓時都氣笑了。
所以,這是在說他勉為其難,可以陪她嘗試一下結婚的意思?
表白也沒有,什麼彆的也沒有,直接想上升到結婚?還是這種惡劣的語氣。
“我同意了麼?”鹿念都氣笑了。
到現在了,還說得這麼拐彎抹角。
還說她饑不擇食?這是人說的話嗎?
“你不喜歡我。”他垂著眼,聲音平淡,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我也不會逼你強行喜歡。”
鹿念,“?”
那還說什麼?又想和她吵架?
“如果你願意慢慢適應。”他唇抿著緊緊的,呼吸很熱,每一個字,似乎都說得艱難、
“我會儘力做到你滿意。”
昏暗的光線下,她感覺到自己的背被抵到了冰冰涼涼的牆上,有幾分生疼,他沒有收斂力氣,她隻覺得自己的腰都要被他弄斷了。
被一個壓抑已久,醋意勃發的男人。
鹿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說得上是‘求婚’的神奇場景。
“那你說,怎麼讓我滿意?”她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靠近了一些,直截了當的問。
身子軟軟的,從腰肢到手臂,都那麼軟,散著一股花的馥鬱和甜香。
男人喉結滾了滾,垂著眼,啞聲道,“……生活,工作,床上。”
他找到了她的唇,緊緊貼著,聲音喑啞,“都會儘力讓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