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知道要怎麼刷一個小丫頭的好感度
由衣今天有一上午的實驗課。早上,七點半的鬨鐘已經響過兩輪了,可是她一點也不想起來。
昨晚喝了太多的咖啡,跟由香裡一杯,看電影時一杯,直到深夜還處於興奮狀態。
她甚至還豎起耳朵聆聽威廉房間的動靜,總感覺有“嗡嗡”的接收郵件的聲音……
她把臉埋在枕頭裡。威廉和呆毛怪之間互有好感,她不瞎,能看得出來,兩人視線交彙時迸發出的情感,激烈得都快溢出來了。威廉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她應該替他感到高興……
可是好不甘心。
她在床上翻了好幾個身,太陽已經塗滿了半個房間,再不起來,就隻能翹掉今天的課了。
實驗課不比在階梯教室的理論課,缺一個人一目了然。負責實驗教學的老師還是出了名的難搞,經常刁難學生,動不動就扣分,哎,咬咬牙起來吧。
她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來到客廳,看見威廉的房門居然是敞開的。
威廉一向起得晚,她小心翼翼探頭進去,發現裡麵竟沒有人。
她一下子警覺起來,可眼神很快又暗了下去。威廉又不是她養的小動物,想去哪裡是他的自由,自己不可以這麼小心眼。
雖然,但是——
不開心。
手機提示還有十分鐘八點整,現在以最快速度出去的話,能在八點半之前站到實驗台前。
她去廚房,想抓一片麵包墊墊肚子,意外看見微波爐上貼著個紙條。
“有三明治,吃完再走哦。”
是威廉的字跡。她將信將疑打開微波爐,裡麵的盤子上果真躺著一塊厚實整齊的三明治。
一股幸福感衝淡了方才的不痛快,她美滋滋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好吃。
威廉什麼時候學會做三明治了呢?她一邊吃一邊在腦子裡畫問號,直到她看見了垃圾桶裡的塑料包裝袋。
不是威廉學會了做三明治,而是他學會了訂外賣……
她癟癟嘴。
白高興一場了,還以為能品嘗到威廉親手特製的愛心便當呢。
不過威廉的廚藝和她半斤對八兩,說不出誰的更難以下咽,或許這就是莫裡亞蒂家族的詛咒吧,沒人能夠做出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餐食。
趕到學校時,同學們都已經換好衣服,在實驗台前交頭接耳,她在木村老師前腳踏入教室,因此不算遲到。
那個矮土豆一樣的男人,沒有像往常那樣掛著猥瑣的笑,從一堆女孩中間闊步而過。
他鼻子上掛滿細密的汗珠,鏡片後的小眼睛像烏龜那樣眨巴眨巴,身後跟著一個與他身材對比鮮明的男人。
由衣差點捏爆手中的試劑瓶。
木村老師身後的,正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她使勁揉了把眼睛,沒錯,還是他。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啊呀,這位先生是交換過來的研究生,今天和大家一起做實驗,哈哈哈,大家要互相幫助啊,哈哈——”木村老師一邊擦汗一遍驢唇不對馬嘴地說。
這句話充滿了邏輯漏洞。首先研究生怎麼可能會跟他們一起做實驗,再者,需要個毛互相幫助?
她用惡狠狠的表情瞪著夏洛克,身旁卻爆發出了一陣細碎嘈雜的討論和竊笑聲。
“哇,好高好帥啊。”
“和他一比,木村老師更像土豆了。”
“那根呆毛好可愛,原本表情凶凶的,卻意外有反差萌。”
“腿好長……肩膀寬寬的,很有安全感呢。”
“看上去腦子很好使的樣子……”
“有種不羈的瀟灑氣質,感覺會是個很刺激的一夜情對象——”
“嗯嗯,確實很性感,想和他上床,嘻嘻……”
由衣兩條眉毛擰成了肉疙瘩。這些女學生也太饑不擇食了吧,她們說的和自己眼中看到的,是一個人?
實驗開始,今天用到的溶液有一定的危險性,木村不斷推著下滑的眼鏡,強調著注意事項,由衣一麵斜睨著被女生團團圍住的夏洛克,一麵把溶劑瓶重重地擺在實驗台上。
“喂,堀田,你下手輕點,小心把硫酸瓶子磕碎了!”木村正巧瞅到她,連忙大聲講出來以儆效尤。
夏洛克飄忽的目光隨之掃過來,他彆有深意似的翹起嘴角,由衣更氣了。
“老師,那個人擾亂課堂紀律,我沒法安心做實驗!”她連忙指著女生包圍下的夏洛克,氣急敗壞地告狀。
然而木村就像是有什麼把柄落在夏洛克手中一樣,點頭哈腰地笑了兩聲,直接轉身走人了。
由衣肺都快氣炸了。
“呐呐,你叫路易斯啊,美國人嗎?哦哦,是英國啊,怪不得有種不俗的紳士氣質呢,哈哈哈。”一個盤著頭發的小美女夾著實驗報告冊,笑得花枝亂顫。
“胳膊上的肌肉好結實啊,一定經常健身吧。”一貫以嚴肅著稱的班長居然也犯起了花癡,甚至用手指戳他的肱二頭肌。
“倒也沒有特意鍛煉,不過時常會去練格鬥術。”夏洛克向後捋了捋劉海,呆毛從指縫間茁壯地冒出,臉上掛著有點風騷的笑容。
簡直不堪入耳。由衣背過身去,後悔沒把抽屜裡的耳塞帶過來。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大部分學生都投身於學業,蒸餾瓶冒泡的聲音此起彼伏。由衣瞪著鐵架台上的玻璃器皿,眼睛忍不住斜瞟向夏洛克。
他也在擺弄著瓶瓶罐罐,隻不過毫無章法,如果讓木村看見他的實際操作,絕對會吐血。但奇跡般地,他居然先於所有人做出了變色的最終結果。
由衣氣呼呼地轉過頭,盯著自己還沒有改變顏色的玻璃杯,急得跺起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