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哥哥,她沒記住,隻知道是個貴族常見名,和當時的親王一樣——哦,沒錯,是阿爾伯特。
原來自己竟來到了威廉穿越之前幾年的莫裡亞蒂家族!
所以這裡是維多利亞時代,福爾摩斯也存在的時代?
“怎麼了,哥哥,你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路易斯一邊倒茶一邊問,雖然威廉時常麵上掛笑,但他是少數能分辨出來哪些是偽裝,哪些是真正開心的人。
“嗯,今天發現了一個特彆有數學天賦的孩子,他居然解開了我故意刁難的最後一道大題,這道題是我現在的研究方向,連很多大學教師都束手無策。他是唯一一個滿分的學生,前途無量啊。”
威廉神采飛揚地說,端起茶杯,啜了兩口。
“說不定以後會成為了不起的數學家呢。”
然後他從公文包抽出另一份卷子,在路易斯麵前抖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種調皮的孩子式的笑容:“順便提一句,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是0分哦。”
由衣撲哧笑出了聲。而路易斯立刻皺起臉,眼神中充滿警覺:“夏、夏洛克福爾摩斯?那家夥難道追到學校去了?可惡,真是陰魂不散!”
他說得咬牙切齒,一隻手緊緊攥住旁邊的叉子。
阿爾伯特看熱鬨似的湊近,瞥了眼卷子,嘴角上勾,晃了晃手中的紅酒:“不知道麥考夫看了,會做何感想呢。”
兄弟二人說笑了一陣,由衣注意到威廉談起數學時,笑容很有感染力,甚至有種與平時不一樣的陽光感。他是真心喜歡數學的吧。
不過她有點好奇那張卷子。
大廳裡,用人們開始用餐,路易斯端著一些餐具出去了,臉上始終籠著一層陰霾。
威廉和阿爾伯特踱步到窗口,交談著什麼,由衣悄悄湊近公文包,那張卷子就擱在上麵。
她拿過來,從頭掠一遍。她從小數學就是長項,在大學雖然不太用功,但僅靠突擊也能達到幾乎滿分的成績。
一百多年前的大學數學,自然難不過現代,她拿過一支筆,蹲坐在角落裡,先是竊笑著把夏洛克的大名勾掉,寫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埋頭計算起來。
泰勒展開式,萊布尼茲公式,重積分,高斯公式,傅立葉級數……這些都是她正在學的,大部分略簡單於期末考試。
但也有三分之一很難,尤其是最後一道題,她連題乾都沒有讀懂……
她屬於一解題就會陷入癡迷狀態的類型,一手攥著鋼筆,一手抓著頭發,終於琢磨出了倒數第三道題的解題思路。
一隻影子從上罩住了她:“很厲害呀,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完成了試卷的一半,比我的很多學生都了不起呢。”
威廉正笑眯眯地俯著身子看她,兩隻手撐在膝蓋上。
“啊……”要不是早熟悉了他的一舉一動,由衣肯定會被這突然逼近的美貌弄暈頭,“哈哈哈,因為我很喜歡學數學,平時都靠自學,有點好奇大學生的卷子是怎麼樣的,畢竟女孩子不被允許入學——”
撒謊一向是她的拿手小技能。
“原來如此,嗯,我看看……”威廉從她手中抽出卷子,仔細查看,一邊看一邊滿意地點著頭。
“幾乎都對。你真是個了不得的女孩呢。”威廉說,好奇地看著她,似乎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由衣謙虛地撓了撓頭發,接過試卷折起來放到衣服口袋裡。如果它能跟著自己一起穿越回現代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將卷子展開在夏洛克福爾摩斯眼前,然後捧腹大笑幾個來回。
忽然,威廉朝她伸出手:“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嗎?實際上,我很多時間都在學校忙碌,不比阿爾伯特哥哥,舞步都生疏了。為了避免明天晚上丟人,陪我練習一下吧,夏洛特小姐。”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的笑靨,沒有人能拒絕這樣優雅躬身的謙卑。
由衣心跳漏了一個節拍,茫茫然地就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完全忘記自己的舞步有多糟糕,而且她隻會跳恰恰和尊巴。
她不知道的是,威廉說的那個理由完全是扯淡,他的舞步華麗到無以倫比,他隻是想試探一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個會解大學數學題的臨時女傭,怎麼看都疑點重重。他腦子裡轉的隻有這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