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全球臥底名單。大部分國家的特工機構都已達成合作的默契,將自己部門潛伏在黑衣組織的臥底名單互相公開,以免造成誤殺。
這是無數次毫無必要的互相阻撓後,達成的和解。
黑衣組織的規模算不上龐大,但覆蓋麵極廣,核心至今無人成功打入。
時間久了,各機構雖然沒打算手挽手合作,但也會偶爾互通部分情報。
因為前段時間很多臥底被揪出來肅清了,他們充分意識到合作的重要性。
當然這種合作不是毫無保留的,每個臥底都以自己國家的任務為最優,在此前提下,賣其他方一個人情。
“但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風見疑惑道,“臥底名單幾乎涵蓋了世界各大重要情報部門,可為何獨獨沒有MI6?按理說,MI6是不亞於FBI和CIA的歐美重要特工組織呀。”
安室沉吟道:“我也不明白原因。或許是他們沒有與公安合作,將臥底名單交給我們,也或許——”
他頓了頓,脊背上躥起一股涼意。
“或許什麼,降穀先生?”
安室淺笑一聲,將那個可怖的推測拋諸腦後:“或許它們單純沒有派出臥底,僅此而已。”
“對了,關於那個女孩的身份,還是什麼也沒調查出來嗎?”他又問。
風見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安室“哦”地掛斷了電話,靠在點餐台上。
風鈴發出脆響,將他從思緒中拉扯出來。
他抬頭望去,看見推門而入的,是一個戴鴨舌帽的外國男人,中等身材,三十多歲,容貌普通到一轉身就會忘記。
男人咧嘴笑了笑,走過來,點了一杯英式奶茶,坐在由衣方才坐過的位置,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四處掃兩眼。
安室一開始還沒察覺到什麼,和平常一樣熟稔地備餐。當他將奶茶端到他身邊時,男人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方才坐在這裡的那個女孩,是熟客嗎?”
安室驀地騰起一絲警覺,但麵上毫無表現。正如由衣猜想的那樣,他這雙無辜的下垂眼,很有迷惑性。
“嗯,經常會來。”他笑著回答,將奶茶和托盤一起放在男人麵前。
低下頭的那幾秒,他用餘光飛快將他的袖口和上半身打量了一番。
這是個英國人。日語雖然流暢,用詞卻太過中規中矩,可能是很久沒來過日本。
“是這樣啊,那您和她熟嗎?看你們剛才坐在這裡聊了很久。”
男人似乎是個套話老手,語氣和態度都像是在聊家常,很容易與人產生親近感,進而誘導出更多的信息。
可惜他遇到的是安室透。
“不算很熟,隻是普通的打照麵的關係而已。”他站在一旁,保持微笑,“剛剛她向我表白,被我拒絕了。您也看得到,像我這樣的外表,平均每兩天就會被傻乎乎的女孩告白,真的很煩啊。”
他的口氣就像個輕浮的渣男。
仿佛被他的“恬不知恥”震撼到了,男人差點一口氣嗆到,忘了下一步的問題。
但也正是因為他的演技大獲成功,男人直接將他歸為自戀的花花公子,進而放棄了繼續從他身上榨取信息的打算,匆匆喝過奶茶,付了錢,大步離開了。
安室踱步到窗口,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車流,陷入了沉思。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呢,“堀田由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