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盤子裡挑出兩塊五花肉扔給哈羅,小狗樂不可支,抬起前爪表示感謝。
“混得還挺熟。”安室吐槽道,順帶問了一句,“白天都乾什麼了?”
由衣稍稍收斂表情,故作漫不經心地答:“我在腦海裡構思了一部。”
“哦?是什麼內容呢?”原本是想隨便糊弄過去,沒想到安室竟然停下碗筷,似乎是來了興趣。
“呃……”由衣的小腦袋瓜飛快轉動,但眼珠子可沒動,她深諳刑偵心理學,也有不被專業人士看出來撒謊的天賦,“以我自己的經曆為框架,加上一些現代人喜歡的時髦元素。”
“是嗎?”安室十指交叉撐著下巴,微笑著注視她,仿佛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你今天很反常誒?難不成——有什麼企圖?”由衣被他突如其來的耐心與關注打了個措手不及,懷疑地問。
“哪有,單純好奇而已,我這個人很喜歡看的。”安室略微偏了一下頭,眼睛敏銳地注視著她,雖然敏銳,但卻有點——溫柔?
胡扯!他根本就不是愛看的人,家裡連個書架都沒有。明麵上能看到的幾本,還都是實用型的,以菜譜居多。
“還是說,你為了應付我,臨時編的?”他忽地一笑,下垂眼裡露出狐狸一樣的狡黠,“難道,白天你在家裡偷偷見了什麼人?”
由衣額頭鋪開一層薄汗。
“怎、怎麼會呢,你這個人真幽默,哈哈哈……”由衣語調不由自主挑高,眼神開始躲閃,“就算是想,也不會人會來看我啊!”
“那倒是,你的兩個同居男友已經離開日本很多天了。”安室若有所指地說。
“你不要瞎說,他們可不是我男友。”由衣試圖引開話題,“我是他們的房東,是食物鏈的頂層。”
安室皮笑肉不笑,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一陣緊似一陣。
由衣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
“該、該不會是要把我抓回去的吧!?”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安室透,頓時顯得可憐汪汪的。
安室也是一愣,但他很快就自嘲地笑笑,也站起身來。
怎麼可能,公安若是想將她帶回去,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
自己居然也有了一瞬間的驚嚇,簡直太不可理喻了。
他走向窗邊,看見好幾輛警車鳴著警笛,停在公寓門口,一些警察已經跳下車,而大門外,開始有住戶聚集,大多是飯後消食的中老年人。
“是警視廳,估計發生了凶殺案。”他轉過頭,對開始咬手指甲的由衣說。
通過這段時間,他發現由衣陷入極度緊張和焦躁時,隻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咬指甲。
不常看到,一旦看到,說明她已經狀況很糟糕。
她是這麼怕被帶走嗎?
一想到這兒,他心裡竟一陣陣揪痛。
還是實話告訴她吧,拖得越久,希望便越厚重,對她的傷害也越大。
他嘴角輕微的抽搐起來。上次這樣,還是看到赤井秀一站在滿身是血的景光身旁,手中握著一隻槍,目光冷酷……
“那個,由……”他動了動舌頭,“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由衣停止了咬指甲,“警視廳”三個字讓她鬆弛下來,她舒了一口氣,視線投向安室。
“什麼事啊,表情這麼詭異?”
“這件事有點嚴肅,你先放輕鬆一點——”
“啪嗒”。
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從由衣的衣服裡。
糟糕!由衣腦子一陣發麻。
是秀一給她的暖貼。剛才一激動,忘了用手壓著了,這才掉出來……
兩人同時低頭,盯著那塊長方形的物體,沉默無語。
氣氛一時超越了尷尬。
“那是……什麼?”安室率先開口,臉上糾結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質疑。
“這、這是……那個……白天的時候有推銷員上門推銷,我買了幾個,用來暖身……”由衣像個被抓到作弊的小學生,支支吾吾,身體不由自主想後縮。
“哦?我住了這麼久,也沒遇到推銷這種破爛的,怎麼你一來就遇上了,還正好物儘其用了?真是及時雨啊,莫非你有心想事成的超能力?”安室一陣挖苦,顯得十分咄咄逼人。
“……”
“哼,還真是有趣。我對你那個神秘的朋友蠻有興趣的,能在你被公安嚴格監視的情況下摸到我家,挺厲害呀,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唄。”
他抱起胳膊,聲音幾乎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由衣低頭盯著地上的罪魁禍首,任由他陰陽怪氣。
“是我管鄰居要的。”等他說完,她才抬起頭,目光倏地變得坦然,“肚子疼得要命,你還不理我,我隻好樓上樓下左鄰右舍地敲門,終於要來了幾片止痛藥和暖貼。不信你去問問,就是樓下的A小姐。再說,我又沒超過200米範圍,不算違規吧。”
最後一句說得理直氣壯,就像站在辯論台上。
輪到安室語閉。
“所以說,你剛才有什麼重要事情跟我說啊?”她來了氣勢,覺得自己又行了,叉著腰問道。
“沒什麼……”安室翻了個白眼,“隻是想告訴你,你最近好像胖了。”
說罷,還抬起一根手指,指著她的臉:“自己照鏡子看看,有雙下巴了。”
話音一落,瀟灑地轉身閃進臥室,留下一桌子殘羹臟碗,和一臉淩亂的由衣。
稍稍扳回一局了吧,他偷笑著想,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儼然成了一個小學生。
說實話,他對女性的體重並不敏感,女人胖一點瘦一點都各有美感。不過他知道,用體重增加來激怒女性,很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