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淵!”一聲怒喝從二樓走廊響起,驚走麻雀一隻,“你又做了什麼!”
聽到聲音,屈淵靈敏的推開窗戶翻身跳下,幾步就跑到牆壁邊上,想要翻身去外麵街上。
“師姐讓讓!”屈淵一邊朝這裡跑來一邊喊道。
明夷正在練劍,看到這一幕以後,動作慢著幾拍地提著劍朝旁邊躲避,一邊腳尖不經意的一踢,一顆圓滾滾的小石子便跑到了屈淵離開的必經之路上。
“哎呦!”
“咚!”
“疼!”
屈淵沒有滑倒在地,卻不小心被絆了一下。
隻是這一個小小停頓,身後蓋聶手中的一片樹葉便後發先至,狠狠敲打在了他的膝蓋關節處。
蓋聶身形閃來,一手捏著衣領拎起屈淵,冷笑道“還敢跑?”
屈淵沒有回答,扭頭神色陰沉的瞪向明夷,卻剛好對上少女一張滿含愧意的臉,還猶豫著看了幾眼師傅,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求情。
這副模樣,似乎剛才那顆小石子……不是故意的?
蓋聶看到了他倆之間的眉目來往,沉默一刹那,竟不知道該怎樣評價姬明夷才好。
低頭搖搖手中的小徒弟,蓋聶冷漠的說道“你去刻三百字,日落之後我回來若是沒看到,今晚便徹夜練劍!”
“師傅要去何處?”明夷問道。
“我要去見徐夫人。”蓋聶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龍陽君又去圍追堵截信陵君了,今天蓋聶一走,諾大的驛館中,除了仆役婢女和侍衛,隻有姬明夷和屈淵二人。
雖然師傅吩咐屈淵用刀刻字,但沒過多久他就閒不住的翻牆而出了。
正在庭院中練劍的明夷涼悠悠看了一眼屈淵背影,毫無阻攔之意,低頭繼續事不關己的練劍。
結果還沒練劍多久,仆役便進來稟報,說屈淵在外與其他幾人大打出手,當如何處置?
明夷心想,屈淵和彆人打架與我何關。
來稟報的人也很無奈,如今驛館中龍陽君和蓋聶都不在,他們不過是些服侍人的仆役,怎能做這些貴人的主?
但他們也不能任由來趙國出使的賓客被人毆打!
兩相權衡之下,索性進來稟告姬明夷一聲,這樣便也不算失職了。
明夷也猜到了這些人在想什麼,忍不住歎了口氣,伸手將長劍插入身後劍鞘,說道“師弟在何處與人鬥毆?帶我去。”
鬥毆的地點不遠,就在這條居住了各國質子和來使的街上。
明夷到時,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人正打成一團,戰鬥正酣,彼此在地下滾的滿身泥灰都全然不顧,一心將拳頭朝對方臉上掄,想讓對方鼻青臉腫。
“且先住手!”明夷冷聲喝止道。
“……”
沒人聽,該打的繼續打。
明夷見狀對身後的侍衛們使了個眼色,侍衛心領神會,上前強行將他們拉開。
與屈淵發生衝突的那個少年看起來不是什麼公卿貴族,一身深藍色布衣有很明顯的縫補痕跡,身形帶著些營養不良的瘦弱,不過臉上沾滿了泥土灰塵,也可以看得出眉目精致貌若好女。
正在這時,那個布衣少年的同伴也趕來了,伸手將他扶起。
這個同伴不知之前做了什麼,看起來實在狼狽,衣服破破爛爛不說,臉上還帶著一點新鮮的青紫淤傷,沾了泥水的黑發遮擋住大半容貌,僅能看到一雙黑如點漆的眼睛。
明夷為這場眼睛多看了那個少年同伴幾眼。
畢竟雖說黑發黑眸,但實際上大部分人的瞳孔顏色都是深棕褐色,像這樣的漆黑實在少見。
“這是怎麼回事?”明夷先向屈淵問道。
“秦人虎狼之屬,趙國競還有人為秦人辯解,當真是不知廉恥,長平四十五萬人的血可是白流了?”屈淵望著那兩個人諷刺道“你那小兒出來,怎麼,敢說不敢當不成?”
明夷忍不住訝異的挑了挑眉。
趙國上下如今恨秦國恨得咬牙切齒,如果有人敢在邯鄲光明正大這麼說,不亞於後世有人在南京大屠殺的紀念館裡給日本人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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