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那日的事我根本未曾放在心上。”明夷溫和的說道。
贏政淡淡瞥了姬明夷一眼,壓根不信她的話,問題肯定出在那天了!
“但朕有一事想不明白……”停頓一下,嬴政繼續用那種冷淡低沉的聲音問道“……你為何會這種小事如此在意?”
他們二人有一段時間的關係完全稱得上是劍拔弩張、暗流洶湧,贏政在趙國人追殺時將姬明夷推下馬車過,而姬明夷也曾經把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至於暗中互相坑害的種種,更不必多說。
按理來說,姬明夷根本不會對這種小事過多在意。
明夷沒有說話,她根本沒有在意贏政那天的突然發怒,就像嬴政說的那樣,小事而已。
令她真正像是受到噩夢中驚醒一樣刺激的,是隱藏在這件小事背後、贏政對自己的生殺與奪的權利,以及更為嚴重的、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輕鬆隨意的麵對嬴政。
這樣下去不行,太危險了,要遠離他!
“那天的事我沒有在意,隻是陛下您是堂堂秦王,我自然要慎而處之,豈能隨意打擾您……”話說到一半,見到嬴政臉色有變冷的趨勢,明夷連忙又加了一句,“……但是從前的事,隻要陛下詢問,我必定有問必答、絕不說謊。”
明夷自認這句話說的貼心無比,然而這沒有讓嬴政的臉色好轉起來。
“方才夏無且帶著子陽來給朕看病時,朕從子陽那裡知曉了一件事。”贏政冷冷的說道。
明夷心中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不其然,贏政提起了自己的母親。
“險些忘了,你母媼還在鹹陽生活,你與親人許久不見,今日出宮一聚也好。”贏政說道。
不明白嬴政在打什麼主意,明夷警惕心飛快提高,半晌才謹慎地說道“多謝陛下恩典。”
“正好今日休沐,朕閒來無事,同你一起出宮好了。”贏政又輕描淡寫說道。
明夷“……”
明夷有些艱難的說道“陛下你還在風寒當中,何必出宮?”
“不過是小病而已。”贏政不以為意的說道。
明夷心不甘情不願的被贏政拖出了宮。
子陽已經將人安置在了鹹陽城中。
那是一處位於尋常富戶當中的屋舍,推開大黑漆大門一進,就是幽靜的水池和兩棵桑樹,以及十餘間房舍。
見到又是接近兩年不見的女兒,王後忍不住淚如雨下,連聲追問明夷又去了哪裡,又抱怨她隻托人寄來了兩三封口信,然後就再無音訊。
明夷安慰了許久,才讓她平靜下來。
又待了半個時辰以後,明夷就起身告彆。
“連住都不住一晚,便要走?”王後失望的說道。
“現在有急事,我以後會給您捎信報平安的。”明夷無奈的說道。
門外街道的馬車裡還坐著秦王呢,那位的脾氣絕對稱不上有耐心等人,至於住下來,那更是想都彆想。
唯一慶幸的就是他今天沒有大張旗鼓帶著儀仗出宮,隻是坐了十餘輛尋常馬車而已。
不然作為母親,看到女兒和秦王扯上關係,又會胡思亂想的擔憂了。
明夷走出屋舍,重新回到馬車上。
對麵閉目養神的贏政說道“沒想到你母媼是這樣的人。”
剛才他也因為好奇而進屋去見過。
“陛下以為我母氏是怎樣?”明夷問道。
贏政仔細端詳了一下麵前少女,說道“和你相似。”
能養出姬明夷這樣性格的女兒,贏政本來以為這也應當是一個類似宣太後、巴寡婦清那樣的女子,再不濟也是他母親趙姬那種。
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柔弱順從的婦人,與天下女子一樣。
姬明夷和她的母親除了容貌外,沒有半分相似。
或者說,姬明夷和天下女子都不太一樣。
明夷將頭抵在車窗邊上,看著那棵因為冬日寒冷而枝葉蕭條稀疏的桑樹,突然微微一笑。
雖然依舊不明白嬴政打的什麼主意,但不得不說,與久未見麵的母親見麵,讓心情變得很好。
“心情可好轉了?”身邊的贏政問道。
“自然心情甚佳,我是否該向陛下道謝?”明夷輕快的問道。
“那這些日子為何如此反常?”贏政緩緩問道。
“隻是突然想到鹹陽宮中位高權重的人一念之間,便可輕易將我拖下去處死,所以有些惶恐,想要低調而已。”明夷想了想,含蓄的說道。
贏政略一思考,就明白姬明夷這些天在發什麼瘋了。
位高權重的人?拖下去處死?
姬明夷在怕華陽太後找自己麻煩,所以才刻意遠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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