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煉瑤肯定的回複後,肖柯最終在衛霖的言語擠兌中離開衛家。隻是離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衛霖,目光十分複雜,差點讓衛霖再次炸毛。 “你很討厭他?”等人一走,煉瑤立刻直言不諱地說道,雖然是問句,但語氣卻已經很篤定。 衛霖撇了撇嘴,沒有隱瞞的打算:“肖家出來的人都不值得相信。所以你千萬彆被他的話騙了,也彆跟他走近。這個人一肚子壞水,還很濫情。他交過的女朋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還經常腳踏幾隻船。” 煉瑤嘖了嘖舌頭,看來衛霖對肖柯的意見不是一般的大,於是趕緊將話題岔開,不再提起這個人。 一個星期後,煉瑤再次拿出一小顆生機丹給衛老爺子服下。這次,衛老爺子不僅能坐起來,甚至還能下床走幾步,精神看著也很飽滿,之前的病容完全消失不見,連原本灰白的頭發也有了光澤。若是沒見過他生病時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差點就踏進鬼門關的老人。 有了老爺子主持大局,衛家的行事更加順暢。一掃之前的低調,漸漸重新掌控住楚南局勢。 得到消息,肖承誌在肖華軍麵前大發雷霆。 “你不是說很有把握嗎?結果呢?現在衛興邦那個老匹夫又重新站出來指手劃腳,我好不容易掙來的局麵立刻土崩瓦解,肖家一係的人接二連三落馬,再這樣下去,我們肖家就不用在楚南混了。” 肖承誌雙手叉著腰在書房裡走來走去,腳步一下比一下重,臉上青白交錯,眼裡陰霾重重。 回頭看到老實站在一邊不吭聲的弟弟,火氣又大了起來,指著肖華軍的鼻子就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連個女人都拿不住,我還指望你能幫我什麼?女人是個上不了台麵的花瓶,兒子是個整天遊手好閒的花花公子,小的就知道家裡橫,一家子沒一個省心。要是沒有我給你撐腰,我看你這輩子能混出什麼名堂。” 肖華軍被罵得心裡發苦。他隻知道煉瑤學了藥大師的煉藥本領,可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他這邊還籌謀著讓楊蔚親自出麵將人勸過來,結果那邊動作這麼快,衛興邦居然已經能站起來說話了。 他這會心裡也悔得很。當初就不該讓衛騫將人領走。也不該為了安撫楊蔚,答應她徐徐謀劃,不能傷了煉瑤。他就應該象白玎玲說的那樣,將煉瑤騙出衛家,二話不說打暈帶走,隨便往哪個衛家找不到的犄角旮旯裡一藏。 隻要沒有她,衛老爺子肯定挺不了多久。而衛老爺子一死,衛家的半壁江山就要垮掉一半。此消彼長,不愁楚南不會落到他們肖家手裡。 可是現在就是悔青腸子也沒用。得知下午衛老爺子出現在軍區醫院,並且檢查結果良好,肖家爭取到的楚南短時間的平衡就已經被打破。 “我得到消息,衛家現在暗地裡動作很大。甚至在爭取將李傑從南方軍區調到楚南軍區來。”肖承誌說出這句話時,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擠出墨來。 李傑是衛老爺子的女婿,衛綺明的丈夫。現任南方軍區司令員。 如果李傑被調到楚南,那他們肖家就是大勢已去,沒有半點掙紮的餘地。 “無論如何,不能讓李傑到楚南來。” 肖承誌離開前,留下這句語氣陰鷙的話,和一個戾氣十足的眼神。 等他走後,肖華軍渾身冷汗,雙腿一軟,要不是靠著扶手,差點摔到地上。 他知道他大哥是認真的。如果這次再不成功,他大哥縱然沒有出路,但他底子在那,就算換個地方,也不會太差,至少還有國家給他養老。 可是,肖承誌絕計是不會再管他。沒了他撐腰,憑著他以前做過的那些事,說不定後半輩子就得枷鎖加身。說到底,他終究沒有大哥的謀算,壞事都讓他做,自己卻落得一身清正。 肖華軍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渾身發冷,感覺前麵已經看不到自己的路。 忽然一雙溫暖柔軟的手覆到他的手背,令他冰冷的體溫稍稍回暖。他睜開眼,便看到楊蔚那雙美麗而憂慮的眼睛。 肖華軍勉強自己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伸手將人摟進懷裡,汲取著對方身上的溫度。 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人也不得不辜負。 而衛家,衛霖又不得不重新麵對那個最讓他頭疼不已的千金大小姐。 “衛霖,既然你已經好了,總不能再推脫我的邀請吧?隻是讓你陪我去坐坐,這點麵子也不肯給?”李心愛端坐在客廳,神情高傲。 衛霖心裡暗暗叫苦。之前光顧著高興爺爺身體恢複,忘了要假裝生病逃避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現在被抓個正著,事情怎麼也推脫不過去,隻能硬著頭皮應下來。 “你李大小姐發話,怎麼敢不應?不過我現在還在吃藥,既不能喝酒,情緒也不能太波動,隻怕到時候會掃你們的興。” 李心愛挑了挑眉,目光有些奇怪地掃了他一眼:“隻要你肯去,其他的我都不跟你計較。” “那行,你說,什麼時候,去哪?”衛霖見反正躲不過,乾脆爽快一點,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也彆挑日子了,就今天。晚上八點,月宮。” 聽到月宮,衛霖飛快地皺了下眉,卻還是應了下來。 “哦,對了,我的那些朋友很好奇治好衛老爺子的那位小神醫,將她一起叫上吧。” “不可能。”衛霖來不及細思李心愛為什麼要這麼說,隻是直覺讓他想也不想就拒絕掉這個提議。 隻是看到李心愛驀然沉下的臉色,衛霖猶豫了一下,不想將場麵弄得太僵,便還是開口想儘量圓過去:“她跟我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不懂我們的規矩。她的生活裡隻有煉藥這件事,其他一概不放在心上。她既沒這個心,帶去也不過掃大家的興。” 李心愛冷笑:“沒把她當成我們這個圈子的人,不過是好奇看一眼。她若去了,大家高興就看看,沒有興趣便放她走。她若不去,得罪的可不是我一個。” 見她將煉瑤當成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物什,衛霖心裡升騰起一股怒氣,口氣也生硬起來:“得罪不得罪她還真不在乎,又不是靠著誰的鼻息才能生活,高人自有高人的處世之道。況且,她是不愛揚名,不然隻有其他人巴結她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