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的人這會沒事,正聚在堂屋裡烤火。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見有客人,連忙起身,讓坐的讓坐,倒茶的倒茶。
煉瑤懶在沙發裡,斜靠在巫慶峰身上打盹,懷裡抱著跟她一樣打盹的小威。直到李香葉進門,她才迷迷瞪瞪坐起身體。
“香葉嬸?”
李香葉見煉瑤這樣也不意外。農村人冬天沒事,不是湊一起打牌說話,就是閒得打瞌睡。
“今天可來得不巧,擾了煉瑤的覺吧?”李香葉笑著說道。
煉瑤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眼睛,巫慶峰眼底透著溫柔,動作輕緩地替她將頭發捋順。
齊母端了一盤自己炒的青皮豆上來,替煉瑤解圍:“您這是來得正好。這會真讓她睡沉,晚上就該睡不著覺了。您嘗嘗看,這是按我們老家的習慣炒的青皮豆,不知道合不合你們這裡的口味。”
李香葉嘗一顆,驚奇地看著這盤青皮豆:“你們那青皮豆還要放筍炒?倒是跟我們這的不一樣。我們就直接拿鹽乾炒,炒出來的豆子都是嘎嘣脆。你們可講究多了,放的東西挺多,也不乾,就跟煮出來的一樣。就是當菜上桌都行。”
齊母笑著回道:“先拿五香調料醃過,然後才上鍋炒,放上配料,炒到半乾就出鍋。我們老家的人喜歡喝點黃酒,配上這種青皮豆,還挺有滋有味。”
“這我可得跟你學一手。家裡老頭子也愛喝兩口小酒,配上這個吃著也沒那麼容易醉。”李香葉覺得這味道還挺好,是真心想學,可不是客套。
齊母連忙謙虛:“你不嫌棄就好。這東西容易,我說一遍你就能學會。”
等兩人交流完青皮豆的做法,李香葉這才期期艾艾地看著巫慶峰,說出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慶峰啊,你雖然離村早,但朱癩子這名字你應該還記得吧?”
巫慶峰眉毛挑了挑:“記得。”
朱癩子從小就混,已經到了人見人厭,狗見狗嫌的份上。以前看他們家孤兒寡母,還上門打過秋風。巫海月不想惹事,讓他得逞過兩回。巫慶峰可是憋著氣的,隻是那時他還小,打不過人家。而且媽媽還在,也沒有發生藥大師的事,他性格要強卻沒現在這麼冷酷。
幸好沒多久,朱癩子就離開了村子。不然,他就算打不過,也會想辦法坑他一回。叫他再不敢欺上門。
見巫慶峰搭話,李香葉鬆口氣:“如今不是外麵的日子難過,很多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嗎?這朱癩子前一陣子也回了村。不光是他一個人,還帶著幾個流裡流氣的人。以前聽說他是個混混,這幾個人隻怕也跟他一起混的。”
說到這,她看了巫慶峰一眼。巫慶峰也帶了不少人回來,可人家一看就正氣得很,況且聽說都是當過兵的,所以村裡人才沒那麼多擔心。
見巫慶峰眉鋒不動,李香葉繼續說道:“這朱癩子你也知道,不是個好人。剛回村的時候,就逼著租了他家地的人,用去年大米的價格,把一年的租金用糧食給還了。可他帶回那麼多人,那點糧食哪夠他們吃的?這不,今天就威脅上村裡人,說是要收保護費,逼著每家每戶每個月向他們交二十斤糧食。不然,就要人家好看。村裡人找上你叔,你叔這人脾氣急,就想要趕他出村。不瞞你說,我這找上門,也是逼不得已。朱癩子是什麼人?逼急了,能跟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我也是擔心你叔的安全,所以才來麻煩你。這千歲村裡,能給你叔撐腰的,也隻有你了。要是放任朱癩子這夥人在村裡橫,以後這村裡人可沒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