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種什麼?”
去年的天氣讓人心有餘悸,胖嬸不由自主將目光投向巫慶峰。畢竟去年下半年要不是巫慶峰,他們家跟村裡其他人家也會一樣,怎麼也不可能做到災年不欠收,勞累一年,還要為過冬的糧食擔憂。
巫慶峰手上反複捏著一團泥,彆人看在眼中隻以為是閒得沒事好玩,其實是在修煉法術的控製力。
聽了胖嬸的話,巫慶峰手上的泥團飛快地變化一個形狀,頭都沒抬,啟唇答道:“我已經準備好旱稻種子。今年種旱稻。再種一些麥子和玉米。”
朱國忠定定地看著巫慶峰,臉上閃過一抹複雜。最後都化為眉間高高隆起的皺紋。
都是抗旱抗高溫的作物,難道今年又和去年一樣?明明下了兩場這麼大的雪,怎麼可能缺水?
這些問題朱國忠都憋在心裡沒問出來。因為去年巫慶峰的表現,他潛意識裡已經覺得巫慶峰說的話肯定都是對的。自然也就沒有反對的理由。
外麵還要等積雪全部融化才能動手,溫棚裡卻不需要等。朱國忠挑了些菜籽,便扛起鋤頭往溫棚裡去。
見到他動手,雷鵬帶著梁超四人也跟著進了溫棚。
雷鵬帶的四個人,梁超家裡本來就是農村的,從小做慣農活,雖然自打當兵後就沒摸過鋤頭,但適應一下,很快就撿起原來的手藝,做起來又快又好。
其他幾人雖然沒做過農活,但有朱國忠和梁超手把手帶著,很快就掌握鋤地的竅門,看上去像模像樣。
等他們進棚沒多久,巫三叔公帶著巫慶繁,還有小院的幾個人也跟著進了棚。
朱國忠也沒多說,隨他們去,反動不讓他們做他們也不會聽。況且都是熟手,要怎麼做根本不用他說一個字。
十幾畝溫棚翻完土,還要漚肥。等天一暖,就能直接下種了。
等田裡雪差不多都化了,千歲村的村民們也陸續下到田裡開始犁地。朱國忠繼續帶人翻剩下的十二畝地。
當他們正忙著地裡農活的時候,村口出現一群衣衫襤褸、麵黃肌瘦宛若難民的人。
這些人大約二十多個,一個個步履蹣跚,眼神麻木,以老人孩子和婦女為主。
村民們看著這些人心裡不免起了警惕之心。
村長上前一問,方知道他們是從鎮上過來的。鎮上的情況很不好,他們這些人省吃儉用好不容易熬過這場雪,但也真正是彈儘糧絕,所以不得不結伴出門,到村裡來找些活乾,換點活命的口糧。
他們一起出來的有上百人,一路經過好幾個村子,身體好點的,有點力氣的都被挑選下來,剩下這些老弱婦孺沒人要,隻好繼續往前麵走。再找不到肯讓他們乾活的地方,隻怕他們連鎮子也不用回,直接餓死在路上。
村裡人聽得戚戚然。他們守著土地都過不好,更彆說那些沒地種糧的人。以前隻說城裡好,現在他們卻無比慶幸自己是農村人。
但他們雖然不會餓死,但家裡存糧也不是很多。所以雖然他們很同情這些人,卻沒打算雇傭這些人乾活。一則家裡就這麼點地,自己家裡人就能乾完。二則這些人一看就沒什麼力氣,而且還不一定會乾,雇傭他們這糧食跟送出去差不多。
現在這種時候,誰還會這麼慷慨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