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麼放縱下去，不怕最後會被他們吃掉？”巫慶峰眼底寒芒閃過，沉默良久後才問出第一句話。
聽到他出聲，莫白感覺精神一振。雖然之前一直在和林寶說話，但他看得出這個男人才是三人中真正能作主的，也是他極力想要拉攏的人。可是對方一副沉默是金的樣子，而且氣質冷峻，身上隱隱有種迫人的氣勢，讓他不敢輕易去攀搭。
“自然是擔心，可是我們卻沒有辦法應對。總不能跟蒯大良一樣喪失人性，逼民為娼吧？”莫白有些無奈，有些憤慨，更多的是無力。
聽到看到莫白的表現，巫慶峰心裡點點頭。這人還算得上正直。
“這隻是你自己的想法，其他人的想法跟你一樣嗎？”
畢竟他們這邊能抗過蒯大良的淫威，最大的功臣還是原來隸屬於派出所的幾個人，特彆是派出所那名姓陳的所長。
時間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才聽到莫白的聲音輕輕響起：“自然，這樣的形勢下，我們隻能抱成一團，不然早就被人給滅了。”
巫慶峰心中了然。看來事情並沒有莫白表麵上說的這麼好。很有可能他們之間也存在矛盾。隻是這個矛盾點在哪？權力還是其他？
“你們這邊誰說了算？”
莫白再次頓住，看向巫慶峰目光微微一縮。這人，好犀利！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有什麼事我們都是一起討論商定，並沒有誰說了算的問題。象我，就是專門負責超市這一塊。”
巫慶峰輕輕勾下嘴角，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但莫白卻莫名感覺有些被看透的窘迫。隻好轉換話題說道：“不知道藥神山下情況如何？我看三位的樣子，似乎這場雪災對你們並沒有什麼影響。”
見師傅目光往下一斂，林寶這個首席大弟子立刻上線：“怎麼沒影響？去年一年先是減產又是絕收，要不是家裡還有些存糧，這個冬天我們都快要上山挖樹根吃了。”
林寶說得誇張，莫白卻並不相信。鎮上就有人挖樹根吃，那是實在餓得不行，按鎮上人的說法，那是餓得連自己的胃都消化掉了。而眼前這個人臉上分明還有嬰兒肥，說這樣的話也不臉紅，莫白真想把他拉到那些真正挖樹根吃的人麵前，看他說完大話後，臉疼不疼。
不過他聰明地沒有揭穿，而是將話題直接引到另一個他最關心的事情上：“你們那的水還能飲用吧？”
雖然是問句，最透露出的語氣卻是肯定。往藥神山去隻有幾個不怎麼富裕的村子，相信那裡沒有超市之類的，更不用說有多少瓶裝水給他們喝。而農村的慣例，一般都是自己打井，或是山上的山泉水之類的，不管是他們的水沒有被汙染，還是有汙染，但他們有辦法讓自己的身體不受影響，隻要能知道一點，也算給了他們一道曙光。
林寶沒有馬上接話，下意識地去看巫慶峰。村裡的水能用，是因為小師姑想辦法讓水淨化過，這事卻不好隨意透露出來。但是說謊是很容易被揭穿的，他怕到時候自己圓不過來反而丟師傅的臉。
巫慶峰沒有直接回答莫白的話，反問道：“來的時候，我發現鎮上很多房子似乎都空了？”
莫白愣了一下，目光轉暗，點點頭道：“嗯，原本鎮上有三萬多人口，現在大概隻有一萬左右。一個冬天，少了近三分之二的人口。”
“他們……”林寶被這個數字給驚到，剛想問原因，但很快就反應過來。
他們村不也是用一條生命的代價，才知道這場雪的厲害嗎？若不是有小師姑，他們村付出的代價肯定還會更大。
家家都有存糧，一個冬天雖然不至於餓死，但沒有人會想到水也被汙染，隻要多喝上幾天被汙染的水，村裡現在還能存活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