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醒來的喬瑜聽到房間外熟悉的抽油煙機工作聲音,猜測江源在做什麼好吃的。
昨天早上還是簡單的牛奶雞蛋手抓餅,今天怎麼大張旗鼓的做菜了?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補償一樣。
喬瑜被自己無端的猜測逗樂了,覺得果然是睡蒙了,異想天開。
他低頭踩進軟軟的淺白色拖鞋裡,餘光瞥見床頭櫃上有張對折的紙——昨晚入睡前那裡還隻有一盞輪廓簡潔的小夜燈,此外空無一物。
喬瑜好奇的拿過來打開,極其認真的字跡映入眼簾,工整清晰地仿佛一篇亟待高分通過的作文。
“展信佳……”
原來江源今年才二十八歲,身高一米九,難怪看起來成熟穩重,偶爾還有一絲青年的意氣風發,能把我穩穩地抱起來。
喬瑜邊讀信邊想著,嘴角無意間蘊含輕鬆的笑意。
父親是位美術老師,母親是名警員——所以江源選擇這個行業也有一點家學淵源?
喬瑜覺得自己對江源的了解更加深入了。
一直到最後,看到江源解釋了警局的規章紀律後,喬瑜才明白對方一直滿口拒絕,但是行為神態上又透露著壓抑不住的愛意的原因。
“對不起。”
啊,被再一次正式拒絕了。
但是看著末尾的那顆句號般小小的愛心,喬瑜幾乎能想象出江源是如何落筆——肯定是一邊咬著手電筒皺著眉,一邊控製著手寫下這一行行情真意切的文字,最後終於走到了“拒絕”的正題,潛意識裡又根本舍不得,隻掙紮著留下了一個小小的愛心。
真可愛。
喬瑜把這張紙小心地折疊收起,準備收在自己帶來的小相框背後。
不過之前說了三次,就是三次。
喬瑜暗暗想著,以後自己可不會再主動開口,隻等半年以後看江源的行動了。
某些時候,他也是有些固執的。
洗漱換衣後,喬瑜到了餐廳。
今天的早餐果然很豐盛,一桌的現熬清粥,爽口佐菜,配上蒸的白白胖胖、捏起來顫乎乎的小包子,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
喬瑜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坐下來,和江源打了個招呼,視線在對方眼下隱隱的青黑停留一瞬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他應該睡得挺晚。那滿滿的一張紙就算純抄寫,也得兩個多小時,那麼認真執拗的文字可需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
江源照舊是樸素的讓喬瑜多吃點,他朝著喬瑜這兒走了兩步,想到了什麼又立刻回身,避嫌似的坐到了喬瑜的對麵——這是兩人在餐桌上能保持的最遠距離。
四四方方的小桌子本就是小型家庭必備的,除了吃飯,一些活躍的家庭還可以順便交流感情。
江源坐下後便喝了一口粥,他習慣地一抬頭,再次看到了坐在正對麵的喬瑜那份豔若桃李、冠絕群芳的美麗,配著初升朝陽闖入室內的朦朧光暈,好似偷偷臨凡的絕美仙人,一晃眼便會被捉回天宮。
失策了。
江源艱難地咽下粥,忍住被美顏暴擊後瞬間功能失調、消化係統和呼吸係統打架導致的嗆咳,默默想著,自己應該坐在喬瑜旁邊的。
喬瑜看到心上人略顯局促的反應,笑得更開心了,張揚肆意的美幾乎要把江源迷得不知身在何處。
*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還是同進同出,防備著不知在哪裡的連環殺手。
第三天傍晚。
咚咚咚。
在客廳裡一起安靜的兩人同時看向了被敲響的房門。
離得近的喬瑜先到了門邊,貓眼裡清晰地顯露來人是一個水電工,工作服穿得整齊但略有一些深黑的汙漬,看起來是個經驗豐富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