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曉得。”
帶著帷帽的少年聲音清朗,停下了挖藥材的動作,安慰地和娘親多說了些話,顯然沒將那村人們的閒話放在心上。
事實上,這些不痛不癢的閒話進不到喬瑜的心裡,俱皆轉瞬即至。比起前世那些慘痛的教訓,這些都算小兒科了!
前世……
喬瑜一想到那曆曆在目的情景,就恨的咬牙切齒:不愧是媒人的嘴,騙人的鬼!但,最可恨的還是那……
“阿喬,阿喬!我們回家,今天先不挖藥了。”
婦人眼見少年清理泥土的白皙手指又開始顫抖,連忙叫停了今天的活,緊趕慢趕地帶著喬瑜趕回了家中休息。
“娘,抱歉,我……”
“和娘親還說什麼道歉?都怪娘心急了,阿喬你一定要好好養身子,最近五天彆跟著娘親出門幫忙了!”
“……好。”
喬瑜沒有反駁,順從地依著娘親的安排躺回了小榻上休息。等娘親去廚房燉雞蛋的時候,他終於再次放任自己回到了曾經的慘痛記憶中,將教訓銘記於心。
前世,也在差不多的時間,有人托媒人上門。
當時,他們一家三口想的簡單:不過是家裡多了一個人,隻要對方身家清白,沒什麼惡習,贅婿嘛,也不用那麼挑剔!
誰也沒想到,媒人口中“一表人才”“父母俱無”的佳婿,竟然是劫匪謀財害命後假扮的!
劫匪結親也不是為了謀取小小村醫的家財,隻是,村子裡恰好隻有這個方式最容易進來罷了,不惹懷疑。
新婚夜,劫匪灌醉了所有人,帶著唯一的兄弟在村子裡踩點,結果卻碰到了周三郎家的哥兒,被發現了異常。
劫匪將那哥兒掠到了房頂上,惡劣地讓哥兒求自己幫他下來,結果哥兒半點不怵,直接大聲呼救,讓附近的老少爺們都抄起家夥出門。
慌忙逃竄的劫匪隻來得及空手逃跑,半夜又偷偷回來,將村醫家洗劫一空,也算沒有白來。
至於其他人家,劫匪說村裡窮得很、搶不到什麼,首領便改了另一個村子劫掠。
再後來,劫匪被官兵重傷逃跑,陰差陽錯又跑到臨溪村的河邊,被周三郎的哥兒給救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會醫術的哥兒說的話振振有詞,村裡人也覺得很有道理。
隻有喬瑜恨得咬牙切齒——家裡被洗劫後,不僅自己成了村裡的笑話,父親和娘親也在受驚後生了重病!娘親一病不起,去世不久,父親也撒手人寰。
可以說,這個劫匪讓喬瑜家破人亡。
那麼,他去官府舉報劫匪,有何不可?!
然後,青天白日出門的他就被恢複了行走能力的劫匪給埋進了山裡。
醒來時,時光倒流半年,他又回到了剛剛開始放出風聲要招贅的時候。
而腦海中浮現的一本書也讓他半蒙半猜地知道了自己死亡後發生的事情——
劫匪離開後便投軍,很快嶄露頭角,被將軍召見時認出是將軍流落在外的侄兒、當朝尚書的外孫,當即恢複了身份,幾年時間成了少將軍,衣錦還臨溪村,專門來感謝哥兒。
恰好周三郎心有所屬,從未碰過自己的哥兒,劫匪便令二人合離,哥兒成了少將軍的新婚夫人,仁心醫術皆成世人典範。
對於這一切,喬瑜隻有一個想法:幸好上天垂憐,令我重生。前世的仇,今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