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厚重的皇宮占地近百公頃,朱紅色的磚牆掩映中,鬱鬱蔥蔥的綠樹無聲地吸收了初夏的熱意,樹蔭下行走的宮人們隻覺得還仿佛在仲春時節。
甘泉宮內,月華殿。
皇帝蕭玦難得沒有召見寵妃慕容雪,頗有閒情逸致地在窗邊畫著美人圖,準備過兩天在貴妃的生辰宴時作份禮物的添頭。
雪兒一定會很歡喜吧?說不得會當場感動地哭出聲,那倒成了寡人的不是了。
蕭玦心裡這麼想,眼角眉梢卻藏不住的得意與舒心。顯然僅僅是想到嬌豔動人的貴妃,他的心情便好得很。
忽然,殿門口傳來了異樣的喧嘩,稍顯尖細的女聲聽著就讓人不喜。不過有些耳熟,是——
還沒等蕭玦想出來人是誰的宮女,一堆人便烏泱泱地闖進來跪了一地,有看守不力的宮人太監,也有九鳳金冠的流蘇劇烈晃動的皇後,侍女黃鶯正扶著她艱難跪下。
原來是這兩人鬨出的動靜。
蕭玦揮揮手讓眾人退了出去,放下筆後不耐煩地拽起讓自己不喜的皇後,厲聲問道:“你來做什麼?皇宮律令是擺設不成?回去禁足半年!”
“陛下,我要揭發雪貴妃!”
懷孕三月的皇後臉上的表情有壓抑不住的狂喜,被不明不白責罰的哀怨倒是幾乎沒有,和以往大不相同。
“你又要針對雪兒?!上官雁,你記住你的身份!要不是母後以死相逼,你哪裡配得上皇後寶座?回宮裡好好待著去。”
蕭玦想到清冷的雪兒無欲無求,自己卻沒能把最好的給心愛之人,就一陣心疼。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可是你的結發妻子!”
上官雁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的男人,第一次聽到真心話差點讓她難過的忘了來意,還是黃鶯拉了拉她的胳膊才想起來。
“好,我走。不過陛下,我來隻是為了告訴你,你心愛的貴妃慕容雪不甘寂寞,就因為你冷落了她兩天,便和宮裡低賤的小太監勾搭上了。”
“此刻正在翻雲覆雨呢!聽說那小太監唇紅齒白,貌美得很,平日裡就十分得寵……”
皇後話還沒說完,就見皇帝臉色大變,橫眉豎目地踢開剛剛被宮人們關好的門,大步離去。
哈,慕容雪要完了!哪個男人能容忍綠帽子?何況是那麼愛她的皇帝。
皇後心底又酸又爽地趕緊跟了上去,她要親眼看著慕容雪一朝跌入汙泥,再也不能翻身!
*
棲雪宮,原名棲霞宮,慕容雪搬進來後,皇帝特意改了名字。
此刻,宮人們有的在小廚房忙得火熱,有的在針線房縫補新衣,還有的在打掃庭院等等,連貴妃的貼身宮女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沒進主殿。
主殿內。
一身雪色衣裳的貴妃貌美驚人,她正慵懶地坐在榻邊的凳子上,羅扇輕搖給榻上的少年助眠。
“姐,我們這樣會不會出事?”
喬瑜打了個嗬欠,宮規森嚴,他平日裡雖然能得到姐姐照顧,做些輕鬆的端茶倒水的活計,但是睡覺的時間真的少。身體尚且在發育期呢,睡得少了怎麼能行?
慕容雪便自作主張地留他一個人在殿裡伺候,實際是借機補覺。
“這有什麼?我現在可是寵妃,我們可是親姐弟,嘖,快睡吧。”想到那根公用黃瓜就有點反胃,慕容雪撇了撇嘴,美麗的臉龐即便動作如此也教人生不出一點不喜來。
可我們現在可沒有血緣關係……
喬瑜困得腦子發暈,終於眼前一黑睡了過去。還沒過多久,他又驚叫一聲醒了過來,出了一身薄汗,麵色潮紅。
“怎麼了阿瑜!”
慕容雪試了試弟弟的額頭,有些燙。
“怎麼突然就發燒了?”
“姐,我們快逃吧!”
“說什麼傻話呢,”慕容雪歎了口氣:“就古代這王權至上的地兒,能逃去哪裡?何況外麵也沒有這皇宮舒服。就是規矩多了點。”
“不過後天就是你姐我的生辰宴了,到時候我求皇帝給個恩典,把我宮裡的一些宮人給放出宮去,你就能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