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睡袍的皇帝推開了寢殿的門,金黃色的袍子隻鬆鬆垮垮地係了一根帶子,眼神凶悍,仿佛剛剛吃了份甜點的野獸,胃口大開。
他隨意問門外侍奉的宮人:“阿弟睡在何處?有無派人好好侍候?貴妃可一直念著呢。”
“算了,還是寡人去看一看吧。”
皇帝搖搖頭,無奈著便要人帶路。
“陛,陛下,”宮人們咽了口唾沫,眼睛看著門檻道:“瑜公子剛剛出宮去了,貴妃娘娘派來侍奉的人隻敢跟著公子,不敢勸阻。”
萬分寂靜,靜到能清晰地聽到鳥雀在窩裡梳理羽毛的聲音。
“這樣啊。”
皇帝淡淡地說了一聲,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天邊的明月,袖子一甩回了殿內。
另一邊。
喬瑜在兩名宮人的跟隨下咬牙出了皇宮,還好路上遇到了禦林軍,搭了順路馬節省了時間。
隨著去禦賜宅院的距離越近,喬瑜整個人反而越清醒,沒有了剛剛的昏沉感。
隻是另一種異樣的感覺奇怪地升騰,像是有根軟乎乎的絨羽在撓著心尖最敏感的角落,讓他一步步仿佛走在棉花堆裡,不分輕重。
“喬公子!真巧,我們又見麵了!”
一個麵目模糊的男人突然出現,熟稔地仿佛兩人是至交好友。
“你好,”喬瑜霧蒙蒙的眼睛看過去,幾乎把來人的魂都引走了:“抱歉,今夜不勝酒力,我們改日再聊。”
美人慵懶的拱手,不甚完美,但彆有一般風流。
此時,喬瑜已經快走到了家門口,還好京城夜裡實行宵禁,路上沒多少行人。
兩位宮人不清楚男人的底細,見喬瑜能一來一回地應答,還以為兩人是熟識,便也沒將男人關在門外。
而跟著美人走的翟蘭衍高興了還沒一會兒,便從美人愈發紅潤的芙蓉麵和急促的呼吸發覺了不妥:他有自知之明,就現在這副不拘一格的絡腮胡模樣,根本不可能讓美人有此羞澀表現。
所以,很顯然,美人是——發燒了!
打發一個宮人去請醫者,另一個去燒水,翟蘭衍當仁不讓地負責在客廳內看著美人,防止突發不測。
兩人一個心裡像是火燒火燎一般難受,腰腹被衣物稍一摩擦便一陣酥麻,另一個和心上人共處一室,抱著一定要照顧好心上人的信念,目不轉睛地盯著美人,一個勁兒地端茶倒水,隻覺得美人連發絲都完美到了極致,也不知為何,輕輕的喘息聲便教他麵紅耳赤。
等醫者趕來時,差點以為發燒的是翟蘭衍。
好在這個誤會很快解除。
看出美人的體內有股邪火,醫者隱晦地問了兩句,不敢多揣測皇家秘聞,開了清心降火的藥丸子便告辭離開。
喬瑜便就這茶水吃了幾顆,邪火一去,困意鋪天蓋地湧上來。
臥室這地方,翟蘭衍就進不去了。不過今天能幫到美人,他已經心滿意足。嗐,還是皇宮呢,竟然連如此美人都照顧不好,要是我,肯定不會讓美人受到一點風寒!
少年氣勢昂揚地告辭離開,心底已經想好了第二天見麵時怎麼和美人打招呼。
“喬公子,昨夜睡得如何?”
真棒,隱晦地在眾人麵前宣示兩人不一樣的交
情!
昨夜?奇怪,怎麼這麼問。“挺好的。”
喬瑜回道,隻覺得這個西狄的使節十分……不拘小節,他們倆似乎才見過一次吧?難道西狄的習慣就是見麵問人有沒有睡好,就像問“吃了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