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主院。
第一次上朝,喬有思便全身心都被世所難尋的絕色俘獲,整個人失魂落魄,甚至顧不上和彆的官員攀關係、套近乎。
他明白今天有周天子在,自己剩下的時間肯定是見不到美人的,便徑直回到了家中。
然後這位相貌堂堂的青年便在書桌上耗費了半天光陰潑墨作畫,幾乎用儘了桌上的宣紙。
可惜隻有第一副畫最得美人的神韻,後麵其他的畫雖然筆觸愈發精心雕琢,蘊含了滿滿情思,容色神采反而和真實的美人相距甚遠,充滿匠氣,流於凡俗。
最終,喬有思還是在明亮的月色中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筆,靜靜地端詳著已經晾乾的第一幅畫,於彩墨之間,幾乎能看到白日裡美人對自己微笑的模樣。
“喬瑜,好名字!其人溫潤如玉,通透無暇,品貌更是比稀世之珍!”
“都姓喬,我和喬公子說不定還是本家!以後也能多覥顏去拜訪幾番。”
喬有思想入非非,甚至連書僮雲舒何時進來的都沒發現,他被突然倒茶水的聲音嚇一跳,差點失手碰到那畫中美人的腰。
“抱歉抱歉,喬公子,在下差點孟浪了。”
他這麼說著,又羞又喜地捧起美人圖放進一旁的櫃中,繼而臉色一厲,差點唬得雲舒跪下:“你怎麼進來了?”
“我不是說了,今日沒事彆打擾我?”
“少爺恕罪!少爺恕罪!”
清秀的雲舒連連告饒,忙不迭道:“是老爺和夫人,他們又因口角官司差點打起來,都爭著請少爺您去做主呢。”
“他們倆不是住在鬆鶴院?有來找我的功夫,他們……”多半又是過得不合心意,來找我發牢騷的。
喬有思輕哼一聲,連聲虛偽的爹娘都不想叫。
自從他借外力強勢回歸喬府,甚至逼父親退位,自己上位成新任喬氏家主後,便立刻搬進了主院,還把自己親娘的牌位供奉起來——明晃晃地打他爹和夫人的臉,著實沒幾分情誼。
“行了,我知道了。”
“等我把這裡收拾一下。”
青年不厭其煩地慢慢收整畫紙,即使畫技不佳,他也舍不得粗暴對待畫上的美人。
雲舒想伸手幫忙,卻被自家少爺一把擋了回去,隻訕笑道:“少爺,這是哪家的公子?您竟如此看重。”
雖然看起來容色出眾,唇紅齒白,但頂多就是比少爺高出一線而已,也看不出其他特殊之處,少爺竟如此珍視,也是奇怪。
“這是喬公子,”喬有思一想到美人就高興,忍不住分享道:“單名一個瑜字~”
喬瑜?
雲舒念叨了兩聲,在少爺嗬斥他之前瞥了少爺一眼,滿臉不知當講不當講的模樣。
他糾結一瞬,小聲道:“這,喬公子的名字真是巧了,竟和少爺您……和您前段日子吩咐我們去找的人同名同姓!”
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少爺可沒吩咐我們停止尋找。
聽完書僮這話,一道閃電瞬間劃過了喬有思的腦海:喬瑜!難怪,難怪他覺得耳熟!他的恩人之子竟和美人的名字一樣!真是榮幸。
青年深吸一口氣,吩咐道:“雲舒,你讓其他人抓緊時間,趕緊把人給我找到,聽懂了嗎?我會讓賬房給你們再撥一筆款。”
“是,少爺!”
顯然,兩人都不覺得此美人就是他們想找的人。
不過喬有思已經在心裡想好了拜帖,就等過幾天和美人混熟了些便登門拜訪,“不經意”地談談自己是如何有恩必報的。
這樣,美人定然會對我另眼相看吧?
至於陛下的反應,已經完全被提前雀躍的青年拋在腦後。
*
幾日之後。
喬有思聽手下說已經找到了他恩人之子的線索,不出月餘就能找到人。
第二天上朝時,他便似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更專注地投入到聽政和觀賞美人這兩件事裡,即使隻能看到美人的背影,他也樂乎所以。
不過,這些天被周天子升調到其他地方的青年官員們越來越多了,整個小朝堂稀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