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1 / 2)

聽見這話, 張格文有些不讚同, 胡子一翹一翹的,“這、這哪能打孩子……”

他瞧著萬幸長得水靈靈的, 那皮膚白嫩的好像一掐就能破,比那水蜜桃的皮還薄還嫩,小時候, 那屁股肯定也是脆生生的, 哪兒能說讓人打就讓人打了啊!

這不是心疼人嘛!

“不打不長記性啊!”萬報國一瞪眼, 緊接著就把人販子的事兒給說了。

因為他經常在鄉民麵前演講,所以用詞精準,語氣也到位,比多年的老主持人都能煽動情緒。

最終,張格文聽得那簡直是淚眼汪汪, 手和眼淚一起顫抖, 顫巍巍的錘拐杖,“是該打, 是該打!”

幾個家長互相對視一眼,重重的一點頭, “嗯!”

遠處的萬幸突然覺得一股寒風從尾椎湧上,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後她抬頭望向了這雖然已經月黑風高, 可起碼還殘留著暑氣餘溫的天,心想可真是見了鬼了。

萬幸晚上吃的不多,加上白天乾的事兒比較多,到晚上已經有點累了, 便早早的回了家裡。

也是因此,她可不知道,在她走後,幾個越說越起勁的大人,乾脆點起了點燈,為了湊氣氛,還在桌上擺了個蠟燭,硬生生的是說了好幾個小時。

“這要說,萬幸可真是天賜的寶啊。”萬報國忍不住說道。

“當時啊,也是隊長大哥把寶丫帶過來的,說是裡頭那紙條子上,就寫了個萬幸,還塞著一百塊錢——嶄新的錢,一看就是剛從銀行兌出來的,還有一條鏈子,看著也不是什麼便宜的東西。在二哥那,雖然是受儘了委屈,可在三哥這裡,也總算是苦儘甘來。人也不傻了不說,還給三房徹徹底底的帶來了福氣。”

“說來也真是。咱們嚴謹封建迷信,我這還是個乾部呢。可這有些事兒啊,就由不得你不相信啊。”萬報國喝了一口碗裡的酒。

幾個大老爺們兒說到興起的地方,難免就要上酒壇。

外麵的宴席已經散了,屋裡就留下了他和萬中華跟老爺子——他們是有事兒要趁著聊天這勢頭給談上,自己這完全是湊話的。有他在,冷場不了,要是能把事兒給成了,這不也是美事一樁嘛。

這一說,直給張格文說的掉眼淚。兜裡麵的手絹不知道拿出來了幾回,尤其是在聽到萬幸福大命大,不光從山坡上滾下來,還被毒蛇咬了,又被喂了老鼠藥之後,簡直是泣不成聲。

這一下,萬報國和萬中華就算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不對來了。

這老爺子,似乎對萬幸……有點太過於關注了吧?

隻是他們畢竟是兩個後輩,也沒什麼機會能開口問。半晌,隻能將心頭的疑惑暫且壓下,隻當老爺子是欣賞今天萬幸白天的表現,覺得是個好苗子,惜才罷了。

之後,便開始說起了委任老爺子成為他們的‘鑒寶大師’的事兒。本想著好事多磨,可誰料才剛開口,老爺子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張格文擺擺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我這一雙招子,和我這一腦子的東西,除了搶修、修補,也沒彆的用處了。真要是能從那些竊國賊手裡,迎回來一件文物,哪怕價值不高,可對於我國某些曆史上的傳承,都可能是至關重要的一環。隻是看看,不費什麼事兒。再者說了,真要能迎回一件國寶……我身上也多些榮譽不是?”

這話一出,幾個人都笑了。

萬中華沉吟了一會兒,舉起了自己麵前的酒碗,說道,“張老先生這才是真正的,為了國家鞠躬儘瘁的國士。”

說完,他將碗裡的酒一飲而儘。萬報國也趕忙乾了一碗酒,麵色沉沉的點了點頭。

談妥了事情,兩人便把張老爺子給送回了已經安排下的住處。什麼都是最好的,還特意的趕著夜路去供銷社裡買了驅蚊蟲的東西,希望老爺子能睡得好。

包括明早的洗漱用品,一應全是全新的,來表示他們的尊敬。

張格文知道萬家兄弟有心,不免也就高看了幾眼。

能夠教導出這麼優秀的兒女,父母也絕對不會是昏庸、無能又守舊的農人。

*

在村子裡待了幾天,總有一種不知時間流逝的感覺。

白天萬幸會帶著村子裡的一幫孩子,換上耐臟又好洗的衣服重新上山下地再去河裡摸魚,每次依然能夠特彆大豐收,回去之後都不需要單獨買菜,就能做上好大的一鍋。

不過也是這陣子,萬幸才知道,原來新媳婦進門還是需要伺候人的。

於洋洋一看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幾年的知青生活讓她雖然學會了做飯,可石橋村的知青點內有專門的殘疾社員負責做飯,也用不上他們動手。這幾年下來,也沒做過什麼太重的粗活,將將夠養活自己而已。

但是新媳婦進門,要孝敬公婆,還要給一家人做團圓飯,是村裡的傳統,但是於洋洋……顯然不會做。

萬幸叼了根草,蹲在門口,模樣像是外頭的小地痞流氓,看著她媽和剩下的大房四房兩個伯娘忙的熱火朝天,而揣著個大肚子的於洋洋坐在那懶羊羊的曬太陽,心想這姑娘八成以後也不是個安分的主。

萬忠軍也真是流年不利,命犯桃花,還都不是什麼好桃花。

在家住了幾天,轉眼就到了回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