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烤鴨鴨。
烤鴨——鴨。
萬幸麵無表情的把秦千汐卷好的鴨卷吞入口中, 看著賀千花用特彆慈愛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瞬,手指還跟彈鋼琴前的活動似的, 活動了好一會兒。
萬幸:“?”
賀千花簡直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忍下了要去捏萬幸鼓鼓囊囊的小胖臉的衝動, 終於提起正事,說道,“是這樣,我是聽說, 千汐不是有一位一直為她看診的國手?最近還幫著曉白在調理身子……”
這話一有個開端,賀千花想說什麼,大家也就知道了。
萬幸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賀家那位受了重傷, 差一點就丟了一條命的大哥。
雖然是從植物人的狀態下清醒過來了, 可畢竟長期臥床,後續的恢複期間很難。
之前她和賀知洲通訊的時候, 其實也多多少少聽他說過,賀家那位大哥,槍子兒射.到肚子上都不吭一聲,可在複健的時候,硬生生的忍了滿口的血。
理療效果固然是存在,可用電擊的方式刺激肌肉,萬幸本人也保持存疑的態度,畢竟她不太懂這一行當,更不知道,這到底算是中醫,還是算是西醫的其中一種。
“是這件事情。”秦千汐有點遺憾的說, “但是這件事情,恐怕我幫不上你。”
賀千花臉上的失落之情毫不掩飾,但是還是打起精神說道,“我知道可能費用不菲,但是……”
秦千汐連忙搖頭,說,“不是這個原因。”
賀千花一愣,隨後伸出手,說,“願聞其詳。”
“老先生主調內裡,而不是軀乾四肢。”秦千汐有點遺憾的說,“其實一早我就幫你問過了,先生說這個東西,他不會治,找他沒用。”
賀千花這才終於歎了口氣,完完全全的放棄了請求,搖搖頭說,“居然是這樣嗎?”
在場幾人沉默了一會兒,氣氛都有點沉重。
半晌,萬幸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她摸了摸下巴,隻不過這個人暫時也還沒法說——畢竟她雖然知道住在哪,可到底能不能治就是另一回事了,還不好說呢。
一頓飯吃完,便各自回了家去。
回城的路上,幾個大人免不了就要說起賀家的事情,提起那位大哥的時候,也都多帶感慨。
“從戰場上下來的,誰能不是一身的病痛?我聽說,賀家老大身體裡頭,還有十幾片的流彈碎片,就算是醒過來了,可哪怕是一丁點兒的顛簸,都像是走在刀尖上,五臟六腑都是疼的。”陳曉白忍不住歎了口氣,“先前小高還說想去當兵,我真是……一聽見,就忍不住覺得心疼啊。”
萬中華聞言頓了頓,本想說男人身上帶點傷是正常的,可這種……卻根本就是超越了人體所能夠承受得極限的病痛了。
他歎了口氣,說,“小賀也是好樣的,鐵骨錚錚的一個漢子。小小年紀,軍銜也已經不低了,前陣子回京,不就是養傷的嗎?”
不光賀知洲,還有劉國有,當時鮮血滲透後背的衣裳的模樣,也都曆曆在目。
這樣的戰士,從戰場上下來,生活還不能順遂,實在是看得人憂心。
這些話,聽在耳中,就不免要記在心裡。
萬幸托著腮,看向了窗外。
陳曉白和秦千汐路邊看到有賣小吃和水果的,便下去買了點當季的水果和雪糕,聽著的這一會兒空擋,萬幸就從窗戶口的地方,不經意看到了在二樓露台上麵坐著吃飯的兩個人。
然後她挑起眉毛——黨秋雨和於彤彤這兩個人,什麼時候關係這麼親密了?
小姑娘的感情發展,還真是自古成迷啊。
萬幸一笑。
不巧,樓上的黨秋雨正托腮抬頭往外看——於彤彤家裡窮,媽媽沒文化,就是個在市場賣菜的,頭一次來這種高檔餐廳吃飯,居然連餐布是什麼都不知道,讓她很丟臉。
這會兒還在四處張望,活像是劉姥姥進村,什麼都要問問是不是免費的。
也就是這一抬眼,黨秋雨看到了坐在車裡,正探著腦袋往窗外看的萬幸。
萬幸的身份,她是已經知道了的。
畢竟她父親是參謀員,沈榮思又是她父親的頂頭上司,家裡發生的大事小事她全都知道,更知道,原來萬幸就是秦家幾年之前丟失的外孫女。
現在已經被認了回去,而且就連戶口也在幾天前給改了,這可是一件大事。
她爸爸當時就說過,如果她能和萬幸搞好關係,她爸爸的仕途能夠提升,以後,她的身份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一輩子都能享福。
想到這裡,她眼睛一亮,朝萬幸打了個招呼,終於見到了點歡喜的樣子,“萬幸同學——!是我!”
萬幸沒想自己會被看見,見狀也隻能尷尬的露個頭笑一笑,算是回過,便又縮回了車裡。
在上麵打招呼的黨秋雨一愣,笑容瞬間便落了下來。
於彤彤小心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說,“秋雨,你看,我就說吧,這萬幸心比天高的,才看不上咱們這些人當朋友呢。”
黨秋雨掃了她一眼,諷刺的笑了笑。
她們這些人?她們什麼人?
她黨秋雨,和於彤彤這些人,怎麼可能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