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萬幸觀察了一下趙雅的狀態,確定她已經沒什麼事兒了之後,這才說道,“你爸媽這幾天不在,待會過去了,什麼你都不用說,問你了就說不知道就行了,知道嗎?”
趙雅稍微一琢磨,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當下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謝謝萬幸。”
“客氣。”萬幸笑著眯了眯眼睛。
當下這年代的家庭,畢竟無法和二十一世紀相比較。
學生進了派出所,除非是見義勇為之類的天大的好事情,否則任是你說破了天,傳出去的,都不會是什麼好話。
她倒是無所謂,加上家裡也算是難得的走在了時代最前端的開明家庭,可趙雅家裡不是,加上她身體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路過一個攤位的時候,萬幸頓了頓,沒注意看腳下,腳尖一個不留心就碰到了一個路上凸起的石頭上,當下就是一個踉蹌。
身後一隻手瞬間扶住了她的手臂,盛夏裡隻覺得十分的滾燙,萬幸一愣,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眯著眼睛往後看去,笑著說,“謝謝知洲哥哥。”
賀知洲收回手,軍靴在那塊石頭上磕了磕。
本來就是雨後被泥土黏在路上的石子,絆了萬幸一下之後本來就有些鬆動,被他磕了兩下,石子就咕嚕嚕的滾到了路邊去。
賀知洲目光從石子上收了回來,說道,“走吧。”
*
派出所內,剛一進門,萬幸就跟賀知洲分開,被帶進了一個小屋子裡麵。
裡麵的模樣看起來不像是個審訊室,反而像是警用的辦公室……沒有電視上那麼誇張的沙發、地毯和茶幾,有一個簡單的小桌子和一個簡易的小沙發,看起來也已經有些年頭的樣子了。
萬幸打量了一圈,後麵的門就被推開了,她回過頭,看到了兩個身穿著警服的工作人員一前一後的推門進來,手裡還拿著記錄用的工具。
“小同學,坐吧。”對麵的人衝著萬幸笑了笑,指著那邊空著的座位,說道,“不要緊張,叔叔隻是問你幾個問題。”
這人看著年紀也沒必要自己大多少啊……萬幸蹭了蹭鼻尖,臉太嫩有時候還真是有意想不到的加成。
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警察之後,兩人點點頭,相互看了一眼。
交代的事情和幾個目擊了全過程的軍官說的差不多,還原一下現場之後,也不難猜得出是這個小姑娘被那群小混混給欺負了。
兩人收拾好,其中一個年輕的姑娘給萬幸接了杯水,萬幸接過後笑了笑,就聽見外麵傳來了吵吵鬨鬨的聲音。
“小李,去看看怎麼回事。”為首負責記錄的男警察皺了皺眉,示意了一下。
小李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又趕了回來,說道,“師傅,外頭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來了,在大廳裡麵嚷嚷著要見孩子。”說到這裡,小李皺了皺眉,那些人看模樣都不是什麼困難人家,不少爹媽都西裝革履的,在北京這種裝扮雖然也不少見,可卻也絕對算不得多見了。
平時看見了,倒也沒什麼,可在這種地方,這樣子的穿著,還吵吵嚷嚷的家長,那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萬幸好整以暇的等著,正打算過去打電話的時候,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賀知洲,後麵還跟著幾個從房間裡出來的教官,萬幸看了看,浩浩蕩蕩這麼多身著迷彩服的士兵,乍一看之下,居然給人了一種十分有壓迫感的感覺。
後麵的幾個人並沒有多加停留,列好隊伍之後就離開了,賀知洲看了隊尾一眼,說道,“不用打了,我通知過你爸媽了。”
萬幸一眨眼,旋即點了點頭,將手裡的電話放了下去。
沒一會兒,外麵就又傳來了一陣吵鬨聲。
萬幸跟在賀知洲的身後走出了大廳,看到有幾對父母已經站在一邊開始辦理手續,要帶著自家的孩子離開警局了。其中不少人家教應該算是比較嚴謹的,也不看地方,就對著孩子一陣的拳打腳踢,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惱怒。
本身也沒什麼人問津的警察局門口空前絕後的熱鬨了起來,不少人還都從路邊捧了一把瓜子,杵在旁邊看著吃,想知道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萬幸盯著圍觀的人瞅了一眼,視線挪了回來,突然覺得嘴巴好像有點寂寞。
賀知洲一樂,變戲法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個油紙袋子裝的東西,說道,“吃吧。”
萬幸眼睛對焦,看到了裡麵的奶油瓜子的字樣,眼睛一亮,說道,“你從哪兒弄來的啊?”
“來的時候在路上買的。”賀知洲一頓,雙手插在褲兜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