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退走之後,略微抿了抿唇。
這種感覺,倒也說不上是什麼好或是不好,隻是可以確定的是,在和賀知洲親吻的那短短一瞬間,萬幸的確有一種……被不屬於她的另外一股氣息,侵入了的感覺。
賀知洲身上的味道大概是沾了草堆的緣故,有一種奇奇怪怪乾燥又清爽的感覺,時至冬春交界,卻聞到了一股夏天即將到來的新鮮。
賀知洲幾乎是注視著萬幸的一舉一動。
等萬幸抿完嘴巴感受了一會兒,他這才說,“什麼感覺?”
萬幸也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隻能皺了皺眉,說道,“嗯……有點奇奇怪怪。”
親吻對她自己本人來說,本來是沒有任何含義的。
但是在這個世界裡麵,這麼多年來,她的家人卻教會了她用親吻來表達善意。
比如萬誌高小朋友小時候就特彆希望在生日、或是考試結束之後,能夠得到萬幸獎勵性的親親,陳曉白也經常會用親吻來表示對孩子們的親昵。
萬幸琢磨完,一抬頭,說,“那你什麼感覺啊?”
他什麼感覺?
賀知洲……不整齊的臉有點紅。
好在他皮膚黑,天色晚了,也不太看得出來。想了想,說道,“挺……挺喜歡的。”
萬幸樂的眯起了眼睛,“你喜歡啊?”
賀知洲點點頭。
“那回頭再試試吧……”萬幸撓了撓臉,“你們這一隊人速度夠快啊,這麼快就跑完了。”
三公裡跑步,按照後來高中標準來說大約是十五分鐘左右,時隔太遠,她也記不太清楚了。不過軍人來說,三公裡可能**分鐘也就能跑完了,何況也沒負重。
賀知洲也聽見了外麵由遠及近、氣喘如牛的聲音,心知那倆人是故意的,卻也隻能不甘心的點點頭。
等萬幸出門了,他在屋裡轉了轉,還是毛毛躁躁的跟了出去,尾隨了萬幸一路。
直到看見小姑娘進了屋,賀知洲這才原地轉了個圈兒,沒什麼表情的將手伸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開始摳樹皮。
*
第二天一早,萬幸老早就起了。
雖然沒有什麼大的疾病,這一次下來也是例行普查,且鄉民配合度也算高,不過奈何人口太多,秩序又亂七八糟的,想要折騰完這些,少說得一個星期。
這還不算聽見“免費檢查身體”的消息,不遠萬裡從鄰村趕過來的人。
不過接診的時候,的確也遇見過幾個疑難雜症。
萬幸也算是圓了這一次來的目的,專心致誌的給那幾個說不出病症,可卻渾身難受的人診治。
每天雖然隻是檢查身體,再負責回答一下鄉親們的疑問,可從早到晚的重複著枯燥又無趣的動作,到晚上之後,不少人也覺得有點受不了了。
累也是真的累,畢竟這裡的條件也實在是不好,吃不好、住不好,才來了不過短短一個星期,人都憔悴了好幾圈。
有一個正在洗臉的小姑娘,看著鏡子裡麵自己的黑眼圈,和明顯黃了一個度的膚色,忍不住看了看旁邊的萬幸,說道,“萬幸,你怎麼都曬不黑啊?”
“不知道呀。”萬幸笑了笑,“遺傳吧?”
幾個小姑娘聽見這話就忍不住的一陣唉聲歎氣,將自己的帽子戴好,等待著待會的上工。
可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山頭上傳來了近乎震耳欲聾的‘轟隆’巨響,還有不少樹木倒塌的聲音。
村裡的人麵麵相覷,不少人都在猜測著這一次是因為什麼。
“下雨了,泥石流了?”
“不像,聽著聲音像是塌方了。”
萬幸看著那邊的山頭,想起今早組隊出去巡視的那一隊士兵,喃喃道,“我怎麼聽著像是炸彈的聲音……?”
“怎麼可能是炸彈啊!”一個小護士聽見了萬幸說的話,笑道,“這可都是違禁物品,被查封了是要坐牢的!”
自打開放後,彆說是炸藥了,就連土槍都不能私藏,經曆過好些次大規模的清查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私藏炸彈呢!
萬幸皺了皺眉,還是甩了甩頭,將腦海中的念頭給甩到了一邊。
時至正午,平時會回來吃午飯的人還沒有歸來。
萬幸有點坐不住了,找了幾個鄉親詢問賀知洲他們的下落,可得到的答複卻無一都是“出去了唄?沒瞧見哇!”。
即便是再心急,可在現在這個大海撈針的局麵下,她也隻能等到晚上。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村口那邊卻傳來了陣陣的驚呼和尖叫聲,直到有人推開了人群,渾身是血的衝了過來,顯得有些猙獰的說道,“護士——大夫——救命!山上那些瓜娃子下山搶東西,和當兵的拚起來了,有人受傷了,去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