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婢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給寶嬪娘娘請安。”烏壓壓,院子裡跪倒一片,汪葛也噗通一聲跪下,雙目失神。
“怎麼回事?”康熙看看雜亂的庭院,又看看被砍壞的兩根花木,怒氣上湧。
江林先回過神來,趕緊磕頭道,“回皇上的話,寶嬪娘娘讓奴才好好守著景仁宮,這位內務府管事卻說寶嬪娘娘讓他來翻修景仁宮,隨後根本不聽奴才解釋,也不等奴才派去請示寶嬪娘娘的人回來,就要動手。
奴才沒辦法,才會拚死攔他們。”他幾句話,把前因後果描述的很清楚了。
康熙看向汪葛,“你還有什麼話說?”
汪葛激靈一下,立刻磕頭如搗蒜,“奴才冤枉,的確是寶嬪娘娘的命令,奴才才敢帶人來。不然,您請問西林總管。”隨後,他還朝夏眠磕頭,“娘娘,奴才都是按您的意思在辦事啊,您可不能冤枉奴才。”
夏眠恨不得打爆他的狗頭,這時候還睜眼說瞎話,“皇上,嬪妾沒有。”她趕緊跟康熙解釋。
康熙朝她點點頭,他信她,立刻讓人傳西林來。
西林心內墜墜,不知道皇上突然傳他有什麼事。
“奴才給皇上請安,給寶嬪娘娘請安。”他跪下道。
康熙也沒讓他起來,問他汪葛的話是否是真。
十月,西林卻出了一身細汗,他恭敬道,“確實,大概巳時三刻,景仁宮的芷荷拿著寶嬪娘娘印過寶印的信件來傳的命令,說讓奴才派人翻修景仁宮,奴才便派了汪葛前來。”
寶印就是夏眠封嬪時給的身份憑證,就跟皇上的玉璽一個效用,平時辦點什麼事,需要留底的話,都要用到它的。
汪葛一聽,頓時喊道,“奴才冤枉,奴才真是按寶嬪娘娘的命令辦事,不然奴才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擅動景仁宮的一草一木。”
巳時三刻,夏眠正跟僖嬪說話,皇上把景仁宮賞給她的消息也剛傳遍後宮沒多久,夏眠緊緊握住手中的絲絹,這個想害她的人可真夠快的。而且,連她的假寶印都有,可見想害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康熙立刻傳芷荷,並讓西林把那封信拿來。
信很快拿來,根本不是夏眠的筆記,寶印印記也有些模糊。
至於芷荷,找遍整個景仁宮,也沒找到她的蹤影。
“繼續給朕找,一個大活人,還能丟了不成。”康熙怒道。
這下發動了不少人找,幾乎掘地三尺,一個侍衛在旁邊安嬪後花園的水井裡找到了芷荷的屍體。
安嬪嚇得臉色如紙,強忍著惡心,跟康熙哭訴,說她完全不知道芷荷怎麼會到她花園的井裡。
安嬪不似在說謊,芷荷已死,線索似乎一下就斷了。
場中一片安靜,大家都在等皇上定奪。
這時,江林卻忽然道,“皇上,奴才覺得汪管事說話不實。即便他是西林總管派來的,他也有私心。奴才一再勸說,說隻要他等上一刻鐘,等奴才問明了寶嬪娘娘,就絕不再阻攔他,可他根本不聽,堅持馬上翻修景仁宮,甚至……”
“甚至什麼?”康熙問。
江林一咬牙,“甚至他還想對那株海棠花動手。皇上明察,奴才所說句句是實,剛才景仁宮的人也看見這件事了。”
康熙看向小東子等人。
小東子等人趕緊跪下,證明江林所說不假。
這下汪葛還有什麼話說,是什麼原因,讓他連一刻鐘都等不了,而對江林等人大打出手。眾人可都看見了,若不是皇上來早一步,他就要對江林下殺手了。
“你還不說!”康熙沉聲。
汪葛知道自己逃不過,反倒冷靜下來了,感歎自己時運不濟,本來根本不用走到這一步,誰想到……看來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他磕頭如搗蒜,“是惠妃娘娘讓奴才這麼乾的,她說不想讓寶嬪娘娘這麼輕鬆就占了景仁宮,所以給了奴才一大筆銀子,讓奴才趁著翻修的機會,在景仁宮搗亂。
奴才知錯了,求皇上饒命。”
他這話說完,在場的人還沒什麼反應,對麵來的一個人險些被氣吐血,“狗奴才,你胡說什麼?誰給過你銀子,本宮根本就沒見過你。”不是惠妃還是誰。
這件事折騰了這麼半天,宮裡已經傳遍了,惠妃掌著一半宮權,於情於理自然要過來看看。
結果剛到就被潑了一頭汙水,她怎能不又氣又急。
“娘娘救命啊娘娘,事發了,奴才也是沒辦法,求娘娘救命。”汪葛卻好像認準了她,她一來,就朝著她的方向磕頭不止。
惠妃氣的眼前發黑,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狗奴才,可當務之急,還是跟皇上解釋,立刻,她跪倒在地,聲嘶力竭,“皇上,臣妾冤枉啊!”
“你冤枉?那你說,這是誰乾的。”康熙詰問。
惠妃怎麼知曉,她就知道肯定不是她做的。是,她是惱恨夏眠住景仁宮,也想想個法治治她,可她還沒想到呢。
偏巧,這時貴妃從那麵來了。跟惠妃一樣,這種時候她肯定要露麵的。
惠妃一見她,立刻有了目標,“是你,肯定是你做的,還誣陷我。皇上,這件事肯定是貴妃做的,她平時就心思頗深,又嫉恨臣妾分了她的宮權,所以陷害臣妾。”
貴妃剛到,本來想露出個微笑給皇上行個禮,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惠妃跟貴妃互相指責,都說是對方做的,自己是冤枉的,夏眠換個角度看這個,覺得果然是好一出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