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底泄完憤以後,她再一次露出了職業假笑,催促道:“王爺,您可以去沐浴了。”
她將手上的衣服遞給他。
傅慎寧視線停留在路安遞過的衣服上,僅僅隻是輕瞥了一眼。
路安從他那駐留僅僅隻有幾秒的眼神裡看到了嫌棄。
“王爺?”她輕喚。
傅慎寧皺眉:“你為何會有男子的衣物。”
路安懵了。
她以前喜歡買一些寬鬆的男士T恤當睡衣,可是這跟他有一毛錢關係嗎?
她憋住湧上嘴邊的那句:關你屁事,竭儘所能的找了個借口:“我爹的。”
傅慎寧的視線終於落在她手上的衣服,不出意料的她看到了嫌棄的眼神,她甚至能猜到他接下來的台詞。
趕在他說話之前,路安連忙補了句:“新的。”
即便如此,傅慎寧還是問了句:“沒有寢衣嗎?”
路安臉上表情一變再變,最後還是好脾氣地說:“王爺,我沒有備下你的衣服?”
語氣是恭順的,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悄悄磨牙。
忍字頭上一把刀!
傅慎寧沉默,像是在思考,路安趁此機會,上下打量他:一襲玄色蟒袍,衣擺用金絲銀線勾勒出四爪團龍。
怎麼看,她都覺得熱。
“王爺,您不熱嗎?”腦子一熱,心底的話脫口而出。
傅慎寧拂了拂衣袖:“尚可。”
路安忍住那個想要翻上天的白眼。
等會就去把空調關了,我看你尚可不尚可。
“王爺,我們這,都是這麼穿的。”她的手拿著那套衣服懸在半空中,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最後傅慎寧接過了她手上那套看起來怪異的衣服。
路安贏了這一回,興致勃勃地走過去將廁所的燈打開:“浴室在這裡。”
傅慎寧拿著衣服向她走去,路安讓開位置給他,他卻站在門口沒有動作了,路安不解的側過臉問:“王爺?”
“你不伺候本王沐浴更衣?”他的表情平靜,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路安磨了磨牙。
我伺候你爺爺個腿!
原本在大夏的時候,也不是她伺候啊,他都有慣用的小廝的。
她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王爺,在我們沒有這一習俗。”
傅慎寧挑眉,他看到眼前的人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頗為有趣,這是他不曾見過她的一麵。
他能看出,她對他的恭敬全都是佯裝。
他突然很好奇,麵前這人能忍到什麼時候。
傅慎寧嘴角上勾,突然揚起一抹笑意:“哦?”
那抹笑意晃得路安有些眼花。
“是的!”路安蓋棺定論,抵製住美色的誘惑。
傅慎寧含著笑:“可本王向來都習慣於有人伺候的。”
路安:!!!
這難道不是調戲!!!
這放在現代根本就是調戲吧!!!
緊接著她做了一件她很早就想做的事,一把將他推進了浴室,笑道:“王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完這句話,她順帶關上了浴室的門。
門是關上了,臉上的溫度漸漸升高。
傅慎寧生的好,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對他從來沒有過肖想。
沒有肖想是一回事,但那麼一個人立在你麵前對你笑,完全招架不住啊。
她走到電視櫃前打開電視,看了一會,發現浴室裡的人半天沒動靜,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走過去敲了敲門。
裡麵的人沒有任何動靜,路安喚了聲:“王爺。”
依舊沒有回應,路安在心底碎碎念:不會是現在就已經回大夏了吧,感情他就是現代半日遊?
她手摁在門把手上,往下壓,打開門。
門裡的人散著發,手放在腰帶上,正想解開外麵的蟒袍,聽到聲音後,手放在腰間,抬眸望向她,眼裡有些詫異。
美得雌雄莫辨。
她彆過視線,看向洗手台:“您為什麼不出聲?”
傅慎寧解開蟒袍,露出裡麵的中衣:“因為不想理你。”
路安:???
我難道很想理你?
我這是被迫營業好嗎?
浴室裡的人解開蟒袍後就沒有了動作,路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呼氣,她沉著臉走過去,站在他身後,替他脫下蟒袍。
突然頭頂一陣濕意,路安下意識的去關淋浴頭,卻被他擋得嚴嚴實實,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繞過他,關上不知什麼時候被他打開的淋浴頭。
她回過頭帶著薄怒地盯著麵前同樣濕漉漉的人。
傅慎寧對她的怒氣視而不見,一副了然的樣子:“原來是這樣沐浴的,我就說為何沒有浴池!”
路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您不知道嗎?”
“你並沒有告訴本王。”傅慎寧理正詞直。
路安點頭,一邊點頭一邊走出廁所,忍了一晚上的脾性,到底還是憋不住。
這個時代,她才是老大好嗎?
怕他個錘子!
她走到外間,憤怒地拔了太陽能熱水器的插座。
沒有告訴你是吧,我可去你大爺的。
洗冷水澡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