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從京市回來後,兩個人即使依舊住在一個屋簷下,卻聚多離少,傅慎寧忙著和沈時勁吃下京市那塊“奶油蛋糕”。
破船還有三千釘,遲家這顆樹雖然內裡已經被蛀空,但清理外麵腐朽的樹乾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
傅慎寧尋人從內部挑撥,原本就鬥得雞飛狗跳遲家人,絲毫沒有多想,伸腳踏入了沼澤,越陷越深。
遲家老爺子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等到他想力挽狂瀾時,遲家的生意已經被沈時勁拿下大半。
再想見沈時勁便不是那麼簡單了。
沈時勁也曾問傅慎寧:要不要收手?
乍然這樣一塊蛋糕,他雖然吞得下,但是覺得有些膩。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是他的準則。
傅慎寧比他更狠,更不留餘地。
他的原話是:如果不能把人完全踩死就不要輕易動手,既然動手了,就要讓他爬不起來。
沈時勁不認同,遲家並沒有把他們倆得罪死,頂多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落了他們倆的麵子。
他想要分一杯羹,但沒有把人逼上絕路的想法。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更何況這遲家也算不上單純的小白兔。
雖說商場如戰場,但這畢竟不是見血的真戰場。
商場上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
等遲老爺子再次約見的時候,沈時勁鬆口了。
他問傅慎寧要不要一同前去,傅慎寧拒絕了。
沈時勁再三思索,還是給他解釋了這麼做的原因。
但他發現好像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傅慎寧看起來很平靜,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第二天,他跟個沒事人一樣,準備當個甩手掌櫃回南市。
雖然當甩手掌櫃之前,他把自己關在房裡思考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時勁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惑,開口問:“你昨天怎麼了?”
傅慎寧也不隱瞞,隨機答道:“我在思考。”
沈時勁的不解更甚:“嗯?”
“思考自己是否依舊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在他的觀念裡,這些人與他無關,所有他們的死活他並不關心。
他隻覺得這些人,能踩進塵埃裡,那就讓他們沾滿灰塵,再也爬不起來。
對待敵人,隻有這樣,有些東西才不會死灰複燃。
就跟他和傅慎齊的那場鬥爭一樣,隻有斬草除根,才能杜絕一切後患。
沈時勁最開始的看法他是不認同的,甚至覺得沈時勁有些婦人之仁。
這種感覺,像極了過往,他跟那些軍師起了衝突的感覺。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再告訴自己這裡不是大夏。
沈時勁比他更懂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當天晚上,他和路安通電話,路安在電話那頭“咯咯”笑著,說著最近工作遇到的趣事。
原本躁動不安的心,在她的一言一語中,忽然就沉寂下來了。
過去,他沒能護住路安,現在為何要給自己樹敵呢?
幾乎是一瞬間,他能理解沈時勁了。
他有軟肋,沈時勁的軟肋是他的家人。
而他傅慎寧,如今也不是孤家寡人,他的軟肋是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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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勁說的沒錯,不能太絕。
想通以後,他也不耐管這些事,原本他就是被沈時勁拖下水了,該處理的事,他自認為已經做完了。
他想回南市,他想路安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見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