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鮑裡斯做出決定的時候,一陣騷動忽然從不遠處的一個小房間內傳出來,他看過去發現在那個小房間外已經聚集了二三十個人,並且還有十幾個人因為驚呼聲朝那邊聚集過去。
帶著強烈的好奇心,鮑裡斯也湊了上去,並且憑借強壯的身體擠到了前麵,看清楚了屋裡的情況。
隻見,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裡麵,一個穿著獵裝、帶著三角帽,留著絡腮胡、患有黑膚病的高大壯漢從身旁的木箱子裡麵用夾子夾出了三枚聯盟幣,遞給了一個老頭,然後從老頭手中夾著一本書放在了另一邊的木箱子裡。
對眼前情景感到好奇的鮑裡斯連忙向身旁的人打聽了一下情況,原來坐在裡麵那個身患黑膚病的壯漢是來自第五湖上鎮的行商,這次主要是為第五湖上鎮的某個學者收購一些老書籍。
據說,為了方便攜帶,這個行商並沒有帶任何錢物,而是帶了十瓶非常罕見的治療藥劑,賣出了五千聯盟幣的天價,而現在他準備把這五萬聯盟幣全部都用來收購書籍,到現在為止三天過去了已經花掉了三千六百多聯盟幣,收購了兩千多本書籍,堪稱大手筆。
通過周圍人的議論,鮑裡斯聽出來這個人最開始是什麼書籍都收,從家庭、到機械研究,從伐木工手冊,到哨音的三百種方式,總而言之就是任何寫了字、裝訂成冊的東西他都收。
隻不過,他這種做法似乎隻是為了吸引鎮上居民的注意,一旦消息傳開了,他對收購的書籍就有了要求,比如要求是手抄本古籍、任何跟十鎮、銀月城內各類神秘組織有關的書籍,任何和異怪、森林以及霧區有關的書籍等等。
從周圍人的交談中,不難聽出有些看起來沒有任何用處的書籍竟然能夠賣出非常高的價格,比如一本守夜人的日記竟然賣出了一百個聯盟幣,同樣價格的還有一本幾百年前的巫師筆記殘本,另外像是一些異怪圖冊也賣出了二十到五十聯盟幣不等。
聽到這裡,鮑裡斯的呼吸急促了不少,雖然他本人不愛看書,但他的父親卻是很喜歡讀書,也很喜歡古籍,在去世後,更是留下了一箱子早年收集來的各類書籍,他覺得那些書籍怎麼著也能夠賣出個幾百聯盟幣。
想到這裡,鮑裡斯就不再觀望,用力從人群中擠出去,快速的上到樓頂,從吊橋前往位於五十七區的自家住宅。
回到自宅的鮑裡斯也沒有關門,直接跑到了臥室,爬上自己搭建的一個小閣樓上,在一堆雜物裡麵翻找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陳舊的大箱子。
之後,他用力把箱子從一堆雜物中搬出來,放到臥室中間,將箱子打開,看到裡麵一本本保存完好的古籍,心中難掩興奮之情。
重新把箱子合上後,他找了幾根捆繩綁住了箱子,將半人高的箱子背在了身上,便急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當鮑裡斯背著一個大箱子回到了三十三區家庭市場的那個小房間外時,聚集在那裡的人比起之前少了很多,但依然有一些人抱著一些舊書籍交給那名行商挑選。
見此情況,他沒有著急,而是背著大書箱安靜的等待著,直到麵前最後一個與行商交易的人拿著數十枚聯盟幣走開後,他才上到跟前,將背著的書箱放在了對方麵前,然後打開,道:“我這些舊書古籍能夠賣多少錢?”
對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布將眼鏡的鏡片擦了擦,然後拿著夾子將一本本書籍從箱子裡夾出來,仔細的擺放著在麵前的桌上。
雖然對方是用夾子夾起書籍,沒有直接用手觸碰,但鮑裡斯依然本能的皺了皺眉頭,心中感到有些惡心。
就如同十鎮和銀月城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鮑裡斯對患有黑膚病的人都有一種天然的排斥,甚至反感,如果不是為了錢,他甚至不願意在這個患有黑膚病的人麵前出現,因為他感覺對方呼吸出來的氣體都有可能傳染他。
哪怕銀月城的巫師協會和藥劑師協會已經不止一次表示過黑膚病隻是一般的皮膚病,並不會造成任何傳染,但多年已經固定的認知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改變的。
對方將所有的書籍都拿出來後,仔細的翻閱每一本書籍的頭幾頁,然後快速的將一些已經有了或者不需要的書籍夾出來丟回到書箱裡麵。
看著放在桌上的一本本書籍快速減少,鮑裡斯心中就變得有些忐忑不安,也顧不得心中對這行商的厭惡情緒,湊到跟前,沉聲道:“這些可都是古籍,有不少更是絕版孤本……”
“書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不等鮑裡斯說完,對方就用一口非常流利的銀月城口音,說道:“如果你早兩天來,或許我還會收,但是現在……你來晚了!”說著話,他又將幾本不需要的書籍丟回到了書箱裡麵,最終書桌上隻剩下了四本書後,才停了下來,說道:“這四本書我要了,每本五十聯邦幣,不講價,不賣就拿走。”
“賣,怎麼不賣!”每本五十聯邦幣的高價已經遠遠超出了鮑裡斯的預計,他哪裡還會再討價還價,連忙答應了下來。
見鮑裡斯答應,對方用勺子快速的從裝滿錢幣的箱子裡麵勺出了一灘聯邦幣,然後數出了兩百枚,交給鮑裡斯。
鮑裡斯拿著這兩百枚聯邦幣一臉興奮的轉身走了,就連地上那一箱子挑剩的書籍也沒有打算搬回去,隻是他離開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幾個守在小房間外的凶漢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就有幾人跟了上去。
“此次收書停止,希望下次來的時候,還能夠從各位手中收到有價值的書籍。”這時,那名行商看了看箱子裡所剩不多的聯邦幣,就站起來,朝房間外看熱鬨的人說了一聲,然後直接關上了門,而其他沒有能夠完成交易的人則站在門口抱怨了幾句,就很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