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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血巫師盯著的感受很糟糕,至少這名黑袍巫師此刻深切的感受到了這種視線刺穿靈魂的糟糕感覺。
“難道你就甘心?”強忍著不適的黑袍巫師將頭上的兜帽解開,露出了一張瘦削、陰沉的臉和臉上那對怪異的昆蟲複眼,“要知道當年你也暗中投入了不少,可那個信誓旦旦會成功的老家夥卻什麼消息都沒有送回來。現在有一個人活生生的從金橡樹街九號走出來,我們眼看著就能夠獲得金橡樹街九號中蘊藏的大秘密、甚至大寶藏,難道你就真的甘心看著機會從眼前白白流失嗎?”
血巫師冷淡的說道:“如果按照你所想的,和你聯手成功從他的口中逼問出了所有金橡樹街九號的秘密,然後呢?”
“然後……”黑袍巫師正想要說一些鼓動人心的話,但話到了嘴邊就被堵住了,沒有說出來,臉上的神色也像是吃了什麼臟東西一樣無比難堪。
血巫師沉聲說道:“在巫師集會所裡麵,你蟲巫師桑傑斯··貝內特的名聲比我要大得多,而且加入巫師集會所的時間也比我早,實力和我差不多。可晚加入集會所的我卻能夠成為巫師集會所在維綸大陸的會所管理人,而你卻隻是一個成員,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種教訓的口吻讓蟲巫師桑傑斯很不舒服,但他卻沒有反駁,隻是重新將兜帽帶上。
雖然蟲巫師已經用行動表明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但勞倫斯·希爾曼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因為最近一段時間蟲巫師的一些魯莽行為給他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甚至現在他們的處境如此糟糕也是因為蟲巫師的一些行為所致,所以未免蟲巫師再次做出錯事,他這一次一定要把話挑明出來,讓對方徹底服軟。
於是,血巫師依然用那種略帶嘲諷的淡漠語氣,說道:“你不願意說,那就由我來說吧!我們得到了金橡樹街九號的秘密,但這個秘密對我們一點也沒有用,因為已經沒有金橡樹街九號了,所以最終我們因為一個沒有任何好處的狗屁秘密,得罪了一個實力強大的上位巫師。啊,對了!我還忘了,這個巫師還有可能成為我們的助手,幫助我們對抗現在的危機。”
兜帽下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聲音,道:“我隻是一時衝動罷了!”
“一時衝動?這真是很好的借口,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上次你也是說你是一時衝動吧?”血巫師步步緊逼的說道:“我讓你把六隻手活著帶回來,可你呢?卻把他的靈魂喂了你的小家夥,甚至都不好好善後,就這樣隨便將屍體丟到湖裡麵,而且更荒謬的是竟然連周圍的目擊者都沒有解決掉,弄到現在讓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瘟疫之環落到了我們手裡,平白成了所有人的目標,讓我原先的計劃全都落空了,現在隻能勉強自保。你這次竟然還敢來一次一時衝動,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死得不夠快呀?桑傑斯大人。”
被同伴如此奚落,向來以性格暴躁衝動而著稱的蟲巫師桑傑斯·貝內特卻始終沒有反駁,也沒有動怒,隻是低著頭,兜帽掩蓋住了他的臉,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是怎麼樣。
勞倫斯·希爾曼也很清楚有些事情適可而止,尤過不及,所以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稍微緩和了一下帳篷裡麵的氣氛,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開口詢問道:“之前你去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嗎?”
蟲巫師簡單的回答道:“現在米麗亞城內所有的地下教會都有份參與。”
勞倫斯點點頭說道:“這個結果沒有出乎我的預料,對於其他人而言,瘟疫之環是邪惡的東西,但對那些急於傳教、擴大影響的地下教會而言,瘟疫之環簡直就是傳教神物。在普通人裡麵傳播瘟疫,讓人生病,然後他們的傳教者再站出來,解除那些病人的病痛,這樣一來所有接受救治的人即便不能夠成為正信徒,也能夠成為他們教會的泛信徒,這種齷蹉伎倆自古以來都沒有變過。”
“我們現在怎麼辦?”蟲巫師沉聲問道。
勞倫斯微微歎了口氣道:“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儘快找出瘟疫之環,然後拋出去,讓那些家夥自己去搶,我們可以趁著這個亂子找我們自己的東西。”
蟲巫師有些不同意見,說道:“要不我們現在先離開,等事情平靜了。”
“現在離開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我們身上的嫌疑也無法再洗清。”勞倫斯·希爾曼搖了搖頭,說道:“而且你難道就這樣甘心離開,要知道我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要接近高塔的秘密,如果放棄了,下一次機會是什麼時候出現就不清楚了。”
“可……”蟲巫師遲疑了一下。
“你的性格不像是這種容易退縮的人,而且還有這麼重要的事情在裡麵,”血巫師略帶懷疑的看著同伴,質問道:“你打探消息的時候,是不是打探出了什麼額外的消息?”
蟲巫師如實回應道:“正教庭的聖裁者已經在萊昂港出現了,再過兩天應該就會到達米麗亞城。”
“聖裁者?這可是個大麻煩。”聽到這個消息,勞倫斯·希爾曼並沒有露出擔憂的神色,反倒笑了起來,說道:“隻不過相比起我們來,那些地下教會的麻煩更大一些,我們隻要謀劃得好,應該有機會借著聖裁者的力量解決掉這次危機。”
說著,他沉思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使用秘術直接將他的想法傳遞給了蟲巫師,而在外人看來,他似乎隻是在動嘴,根本沒有發出聲音,蟲巫師則像是聽到了什麼東西似的,不聽的點頭表示讚同。
就在巫師集會所這兩名核心成員在商量著度過眼前危機的時候,雷歐已經走出了那個難民營地,朝黑市完全掌控的魚市區走去,而在走路的同時,他也在思考剛才和勞倫斯交談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