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聞言,愣了愣,一時間不是很明白雷歐為什麼要問這種沒頭沒腦的問題,但他還是如實回答道:“在很早以前我就很關心這份血液研究,所以一直都讓醫學院的內線始終留意這份研究資料,直到不久前才有這份資料的消息,知道這份資料在誰的手中。之後我又派人調查……”
“你派出去調查的人也是醫學院的人,對吧?”雷歐打斷血巫師的話,詢問道。
“是的。”勞倫斯·希爾曼似乎從雷歐的話中聽出了什麼,點了點頭,一邊思考著,一邊繼續說道:“那個人也是醫學院的高層之一,能夠查到一些有用的情報,這個情報也是他查出來的。之後的事情你想必應該已經查出來了,我派人去取資料,沒想到牽扯到了瘟疫之環這件事裡麵。”
“現在那份資料在你手中嗎?”雷歐沉聲問道。
“已經找到了。”勞倫斯·希爾曼神色中有些失望的說道:“不過那份血液研究資料和我期待的資料還是有些差距,對我的用處不是很大。”說著,他有些不耐煩的問道:“你現在應該告訴我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問題了吧?”
雷歐沒有隱瞞將他之前猜測的事情告訴給了血巫師,而血巫師聽到後,並沒有像永貝裡那樣極力否定,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隻是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陰沉。
和永貝裡不同,勞倫斯·希爾曼在早年曾在醫學院和醫學院其他附屬機構中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雖然當時以他的研究項目和學術水平,不足以在醫學院中獲得重視,更不可能成為醫學院的高層,但就他那段醫學院的經曆來看,雷歐的猜測並不是胡思亂想,無的放矢。因為如果真的用一場大瘟疫能夠幫助醫學院重新獲得權力和地位,以醫學院那些人的性格絕對能夠做得出這種事情來,畢竟活人對他們而言不過是一些消耗的研究材料而已,每年被秘密送到他們手術台上的活人研究物也不計其數,所謂傷亡在他們眼中隻是個數字。
另外,他比雷歐也更清楚,不單單法蘭帝國開始著手接管醫學院在法蘭帝國境內的所有醫療機構和人員,就連和醫學院關係很好的聯合王國也開始秘密進行這件事,其他國家恐怕也差不多。一旦事情完成了,醫學院的影響力恐怕會跌落到穀底,所能完全掌握的地方也隻有醫學院總部所在的那一小塊地盤了。
“你的猜測很有道理,我也覺得醫學院的那些家夥恐怕要發瘋了。”想明白問題的血巫師不但沒有露出焦急和惱怒的神情,反倒一掃臉上的陰沉,露出了興奮的笑容,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不過是不是醫學院又有什麼關係?總要有人出來認罪,我的肩膀太小扛不起這個罪過,醫學院這個龐然大物正好合適。”
聽到勞倫斯的話,雷歐很容易就猜出來對方的想法,按照血巫師的意思,就算雷歐的推測錯了,他也會想辦法讓這個猜測變成現實,在把醫學院卷入這個漩渦的同時,也把自己摘出來。
如果是以前,雷歐不會對這種事情有任何額外的看法,對他而言,找到瘟疫之環才是目的,至於過程以及後果都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但現在隨著副腦消失,大腦思維、情緒甚至靈魂也出現了一些改變,這種改變讓他有了常人的感情,比如對希爾維亞產生出了男女之間的情感。此外也有了對某些事物的好惡,比如現在他對勞倫斯的做法就感到有些不悅,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隻是,這種好惡思想雖然影響到了情緒,但還不足以影響到雷歐的行為,所以他並沒有開口糾正的舉動,而是沉聲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當然是繼續調查。”勞倫斯·希爾曼興奮的說著,又向雷歐問道:“我知道幾個和醫學院有關的勢力秘密的潛伏在米麗亞城內,隻是因為他們的隸屬部門有些麻煩,我不適合出麵調查……”
“把地址給我。”雷歐不等血巫師說完,就主動接過這個活,但隨後又說道:“你這兩天幫我找一些東西,我需要用到。”
“什麼東西?”勞倫斯好奇的問道。
“成年雄鷹的眼睛、三團火焰的餘灰、帶有銀線的古橡樹葉子……”雷歐將腦子裡用來施展某個巫術的材料清單報了出來。
勞倫斯·希爾曼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但很快臉上的神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並且仔細的記憶著這些材料。
雖然勞倫斯的血巫術和現在其他絕大多數巫術的施展方法有所區彆,但並不代表他就對其他巫術不了解。他可以聽出來雷歐所說的這些材料都是一些很普通的巫術材料,隻是這些材料的附加條件,就有些麻煩。
比如古橡樹的葉子雖然常見,但葉子上長銀線卻非常稀罕,不是想找就能夠有的,但因為其作用並不比普通的古橡樹葉子好多少,所以價格也不是很高,所以很少有藥劑商人會特彆引進這些材料。另外雷歐清單中還有十幾種材料的難找程度也和這銀線像樹葉差不多,想要收集齊全有些難度,需要動用一些特殊關係才能辦到。
按照血巫師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答應這種麻煩事,可剛才雷歐那麼痛快的答應了他的提議,他卻拒絕對方的要求,實在有些不合適。所以最終直到雷歐離開,那句拒絕的話語都卡在喉嚨裡麵,沒有能夠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