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麼?”安德森·雷曼大口喘息著,臉色無比蒼白,仿佛隨時都會暈倒過去一樣。
“死亡!”雷歐回應了提問,同時也頗感傾佩的看著安德森·雷曼。
神靈是不可直視的,哪怕那神靈相距遙遠,僅僅隻是一個虛影,但那種源自生命等級的無形威壓卻足以像是海嘯一樣撲滅所有膽敢直視祂弱小存在。
在讓安德森·雷曼看到織網者和死神加因的時候,雷歐就已經考慮到了對安德森·雷曼的精神衝擊,所以也用了一些其他方法保護安德森·雷曼的精神。
可即便如此,安德森·雷曼畢竟是普通人,或多或少會受到衝擊,按照雷歐的預計,安德森·雷曼至少應該需要十幾分鐘神智才能夠恢複正常,但沒想到的是安德森·雷曼剛剛脫離織網者加持的力量後,他就能夠恢複正常,並且思考,由此可見安德森·雷曼的意誌力和精神力都達到了普通人的極限。
安德森·雷曼聽到雷歐的回答後,皺了皺眉頭,雖然他不知道什麼死神加因、織網者,但他卻能夠理解雷歐所說的死亡代表了什麼。
“你能夠看到其他人的死亡?”安德森·雷曼沉聲問道。
雷歐隨口編了個謊言道:“隻有快死的人才看得到,就像現在這樣。”
安德森·雷曼神色嚴肅的說道:“這麼多人全都會死?”
“是的,全都會死,也包括將軍您。”雷歐說這番話的時候,故意抬頭看了看安德森·雷曼的頭上。
雖然安德森·雷曼看不到頭頂的鏡像,但他腦海中卻能夠想象得出,自己的頭頂上恐怕也有一條黑色絲線和天空的那張大網連在一起。想到這裡,他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我需要做什麼?”安德森·雷曼沉聲問道。
雷歐說道:“我們局長已經帶人去保護米蒂·格蘭特了,閣下要做的就是阻止海軍對米蒂·格蘭特的抓捕。”
雷歐要安德森·雷曼做的這件事很簡單,因為以安德森·雷曼的聲望和影響力,想要阻止海軍抓捕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難事,可問題是這個人卻不同,她是刺殺胡佛·漢森的凶手,而安德森·雷曼和胡佛·漢森的矛盾在海軍高層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他現在阻止海軍抓捕這名凶手,這讓其他人呢怎麼想?毫無疑問,所有人都會懷疑這個殺手會不是是安德森·雷曼指使的。
雖然,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海軍方麵也不會責難安德森·雷曼這樣的高層,但他同樣也會失去對海軍高層的影響力,哪怕是他的學生都不會再聽從他的指令,他除了退休以外,再也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了。
因為在海軍看來,他已經壞了規矩。
有仇報仇這是正常的,在海軍這個巨大的團體內部,各種仇怨並不少見,經常見麵合作的兩個同事或許就是兩個想要殺死彼此的仇敵。
隻不過,無論仇怨多麼大,都必須依照一定的規矩來做事。要麼找到仇敵某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借此通過官方手段扳倒仇敵,把他送到永不翻身的監獄之中。要麼利用名正言順的職務,把仇敵送到充滿危險的地方借著敵人的手段解決掉仇敵。
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必須用官方認可的合理、合法的方法,就像之前安德森·雷曼借用各種方法刁難、排擠胡佛·漢森一樣,哪怕逼得胡佛·漢森不得不選擇離開海軍從政,海軍方麵也不會責怪安德森·雷曼的做法,因為這種做法是被認可的。
但刺殺自己的仇敵,無論從哪方麵來看,都是最大的禁忌,因為你今天可以找人刺殺你的仇敵,那麼明天你就能夠找人刺殺你的政敵,那樣的話,整個局麵就全亂了。
“你知道我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嗎?”安德森·雷曼沉聲說道。
“知道。”雷歐點點頭。
安德森·雷曼冷著臉,說道:“你給了我一個難題。”
雷歐沉聲說道:“這並不是難題,因為你彆無選擇。”
安德森·雷曼有些不忿的說道:“為什麼是我?為什麼不是理查那個老家夥?他不是海軍元帥嗎?要阻止海軍的抓捕行動,他比我更合適才對。”
雷歐沒有回答,他總不能告訴安德森·雷曼是現在最容易找到的海軍高層,幾乎不需要尋找,隻要等在糕點店就可以了。
安德森·雷曼沉默了良久,才有些話不對題的說道:“我在海軍已經待了快六十年了,從我七歲第一次見到軍艦出港,我就知道我應該乾什麼,我認為我一輩子都會在海軍待著,知道死去的那一天,可現在……”說著,他又停頓了一下,說道:“如果你所說的話屬實,我會幫助你阻止海軍抓捕米蒂·格蘭特。不過我隻能阻止一部分,胡佛·漢森手底下有一群死忠的激進派,他們絕對不會被我影響。”
“能夠告訴我那些人都有誰,在什麼地方聚集嗎?”雷歐詢問道。
“你想要乾什麼?”安德森·雷曼皺了皺眉頭極為不悅的說道:“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隻會讓人以為我是在用武力趕絕胡佛·漢森一係的人。到時就算我再怎麼有影響力,恐怕也不可能阻止海軍對米蒂·格蘭特的抓捕。”
“請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我隻會困住他們,知道米蒂·格蘭特離開為止,”雷歐指了指周圍,說道:“就用這種方法。”
安德森·雷曼略帶深意的看了看雷歐,微微閉目沉默了片刻,說道:“王後區的海矛酒館,那是胡佛·漢森的產業,也是他那一係的人聚集的地方,隻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他們事先都會在那裡聚集一下,商討應對辦法。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現在那些家夥應該都會在海矛酒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