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呢,你擠什麼擠!”
“是你先擠,我才擠的。”
“你再擠,我就告你非禮。”
“你無賴啊!我哪裡敢非禮你,我不要命了麼我!”
兩撥陣營的人都往穆冰瑩前麵趕,不管是平時看得慣,還是看不慣她的人,此時都揚起最和善親切的笑容,想要拉攏她。
從今天這幅場麵上,足以可以看出,全大院裡的人,哪怕是再討厭穆冰瑩,心裡也非常肯定她的口才能力。
“退回去!”
顧長逸擋在穆冰瑩前麵,冷著臉道:“我媳婦之前剛做完手術,你們要是把她擠出個好歹,賠得起麼?”
話說的不客氣,但還沒等人反應,王站長就張開手臂趕著人往後走,“就是,人小穆還在恢複期呢,說話就說話,非要往前擠人家乾什麼呢。”
近兩三個月,排隊排慣了,聽了這話,兩個陣營的人很快調整好了隊伍,給穆冰瑩讓出了足夠的空間。
穆冰瑩看著一個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人,她其實也有一點懵。
剛才正看著高興呢,突然自己就被拉進風波裡了。
麵對著兩撥熱情的人,還得想出兩邊都不得罪的話。
眾人又眼巴巴等了一會。
穆冰瑩終於開口了。
“文章我也看了,我一直在想的是,後續會發生什麼事,南燕會不會被熊追上,熊又會不會返回傷害陸橫。”
現場的嘈雜聲戛然而止。
眾人都沒想到穆冰瑩會這麼說,全愣住了。
就,好像也沒說錯?
他們討論了半天,都在討論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到底是怪南燕,還是怪陸橫。
愣是沒人談起過,後續劇情會怎麼樣。
“要是南燕死了,我非得提著菜刀去珠揚報社找那個玫瑰!”
人群裡突然出現一道咬牙切齒的女聲。
穆冰瑩後脖頸一涼,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要是陸橫死了,我每天往珠揚日報寄一盆狗血,都寄給那玫瑰!”
“陸橫怎麼會死,南燕被熊追,你們不擔心,他好好躲在雪洞裡,洞口還被南燕圍上了,放了鐵鍬等人來救!”
“就是,明顯是南燕更危險,就算不死,被熊拍上一掌,也得吐血受重傷!”
“南燕可以爬樹啊,爬上樹熊就沒辦法了,她就安全了,陸橫不一樣...”
“你是智障吧,見識太淺薄了,熊會爬樹,哪怕那隻熊正好不會爬樹,它可以搖樹,咬樹根,南燕的餅子都讓陸橫給吃了,她能堅持多久?”
“萬一南燕把鐵鍬插的不穩,鐵鍬倒在地上被雪埋了,大隊長和其他知青發現不了,陸橫就要凍死在洞裡了!”
“啊...那怎麼辦啊!”
“死了活該!誰讓他自私自利!”
“你說誰活該?你也太過分了!”
提到後續,兩撥人居然又能將後續話題扯到各自陣營裡爭吵,穆冰瑩由衷敬佩。
趁著沒人注意她,不敢再多待下去,衝顧長逸揮了揮手,兩人迅速離開現場。
等一路回到了家裡,才徹底鬆了口氣。
“天哪。”穆冰瑩第一次忍不住喊天了,“我知道會討論得激烈,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種廝殺的場麵,就差打起來了。”
顧長逸笑得很高興,“我看距離打起來也不遠了,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一直覺得大院裡的人思想覺悟算高的,居然能有這麼多人幫著陸橫說話,媳婦,你這篇文章要起大作用了。”
穆冰瑩倒了杯水喝,想到那個場麵就直搖頭,正想說話,電話響了,“我去接,估計是郝老師。”
一接電話,果然是郝從雲,他的聲音比當時文章過了還要激動興奮。
“冰瑩,《南燕》這篇文章太火爆了,今天早晨到現在,全市報紙銷售一空,雜誌銷量翻了近百倍!報社門口已經被人堵起來了,全是擔心南燕和陸橫安全的讀者,場麵是你想象不到的多,出動了好幾隊公安維持秩序,總編說,估計明天早上寫給玫瑰的信能塞滿我們整個報社大樓!”
郝從雲一接起電話就劈裡啪啦激動說了一大堆,穆冰瑩一丁點都不覺得煩,甚至想坐在這裡,聽他說上個三天三夜。
“我在軍區大院已經感受到你說的十分之一氛圍了,這十分之一已經讓我大開眼界,支持南燕與陸橫的人居然人數一樣多,吵得是熱火朝天,我剛才正擔心他們會打起來。”
電話裡傳來郝從雲的笑聲,“我們總編也與你一樣,他說了,《南燕》這篇文章,是當今社會的一麵鏡子,會讓很多很多的人現出原形,他讓我轉告你,請一定要堅持初心,不要受大眾影響,更改接下來的劇情。”
穆冰瑩笑道:“那不會,隻是有些驚訝。”
“對了,再告訴你兩個好消息。”郝從雲聲音裡儘是暢然,“總編約你親自簽署特約合同,要和你重新談千字稿費,另外珠揚有出版社,那邊的社長也托我向你發出邀請,他們想要拿到《南燕》的中文簡繁出版權,在你文章完結之前,出書對外銷售,具體出版費與稿酬詳細情況,需要與你見麵詳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