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1 / 2)

孫青梅他們天一亮就從家裡出發,八點不到就到了賀知非他們這裡。賀知非今天還要去補習,跟孫青梅他們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

原本今天是去補習物理的,但是物理老師今天有點事情,提前跟數學老師,也就是劉明富換了下,所以今天不用去物理老師,直接去劉明富那裡補習數學。

雖然這幾天沒有下雪了,但是氣溫又降低了,降到零下十幾度了。今天還刮著風,這風吹在臉上就跟刀子刮似地。

賀知非拉了拉圍巾,遮住自己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好看地丹鳳眼。

這幾天,賀知非經常往劉明富家裡走動。劉明富家的鄰居們都認識了他,在路上看到他都會跟他打招呼。

“小非啊,今天來劉老師家上課了啊。”

賀知非:“是的,錢奶奶。”

“這麼冷的天,你這孩子怎麼沒有戴帽子,你看你耳朵都凍紅了?”錢奶奶一臉心疼地說道,“是不是沒有帽子?我家裡有幾頂帽子,是以前我兒子讀書的時候戴的,你要是不嫌棄,我現在拿給你戴。”

“錢奶奶不用了,我家裡有帽子,隻是我不喜歡戴。”或許是因為上輩子做外科醫生經常要戴帽子,導致他平時私下是不喜歡戴帽子,“錢奶奶,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我不冷。”對於錢奶奶這份關心,賀知非心裡是非常感激的。

“小非,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兒子的帽子擱在家裡也是沒用,還不如送給你戴。”錢奶奶說到這裡,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對了,我兒子以前的大衣和棉襖都還在,而且都是好的,他現在穿不了了,你要是不嫌棄的話,錢奶奶拿給你。”

錢奶奶送她兒子的舊衣服給賀知非,並不是羞辱賀知非,而是覺得她兒子以前的舊衣服,放在家裡也沒用,還不如送人。她兒子以前的舊衣服都是好衣服,她舍不得給彆人,就一直留在家裡。如果不是喜歡賀知非,她才舍不得送人。

“錢奶奶,這太不好意思了……”賀知非也知道錢奶奶是一片好心。

“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先去劉老師那裡上課,我待會把衣服收拾好就送去。”錢奶奶完全不給賀知非拒絕的機會,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錢奶奶……”賀知非想要拒絕都沒有機會開口,“錢奶奶真的是太熱情了。”

在這個時代,撿彆人的舊衣服穿,並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賀知非沒有撿過彆人的舊衣服穿過,不過賀知是他們幾個的衣服,有一小部分是撿彆人的舊衣服。

賀知非見快要遲到了,也不好追去錢奶奶的家拒絕,加快腳步前往劉明富的家。

叩叩叩叩叩……

聽到敲門聲,鄭青菊笑著對女兒說:“小非來了,你去開門吧。”

劉明富和鄭青菊的女兒過了年才七歲,下半年準備上一年級了。

賀知非見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先是怔了下,隨即對小女孩微微地笑了笑:“你好,琴琴。”他之前聽劉老師和鄭老師稱呼他們的女兒為“琴琴”,所以也就跟著這麼叫了。

劉慧琴聽到賀知非叫她的小名字,笑得十分開心,嘴巴甜甜地叫道:“小非哥哥好。”說完,紅著臉伸手去拉賀知非的衣擺,“小非哥哥外麵冷,快點進來。”

“好的,謝謝琴琴。”

劉慧倩揚起小臉,有些害羞地說道:“小非哥哥不客氣。”

“鄭老師好。”

“琴琴聽說你來我們家上課,昨天就從她外公家回來,今天一大早就起來,坐在堂屋裡一直在等你來。”

“媽媽……”劉慧琴被她媽媽說得更加害羞了,嘴硬地反駁道,“我才沒有……”

“謝謝琴琴你特意等我來。”賀知非伸手摸了摸劉慧琴的小腦袋。

被好看的小非哥哥摸了頭,劉慧琴一雙眼睛變得閃閃發亮,小臉上的笑容不由變得燦爛明媚起來。

“小非哥哥不客氣。”說完,她又紅著臉補充了一句,“這沒有什麼。”

“琴琴去給你的小非哥哥倒一杯熱水。”

“我現在就去。”劉慧琴蹦蹦跳跳地跑去廚房,去給賀知非倒開水。

就在這時,劉明富和他的老丈人從書房裡出來了。

劉明富的老丈人一見到賀知非,先是被驚了下,隨即就誇讚道:“你這學生長得真的不錯。”說完,仔細地賀知非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旋即一臉滿意地點點頭說,“這通身的氣度也不錯。”這孩子有一身清冷貴氣,但是卻不傲慢,還有一身的儒雅書生氣,真的難得一見,尤其是在平安縣這麼小的地方。聽說這孩子家在新安村,家裡條件不好,但是他這長相和一身的氣度真的不像貧苦農村家裡的孩子,倒是像世家子弟。

“這位是?”看著眼前留著山羊胡,帶著圓框眼鏡的老人,賀知非摸不準是劉明富的父親,還是劉明富的嶽父。

劉明富笑著向賀知非介紹道:“這位是我嶽丈大人。”

鄭青菊補充道:“小非啊,你之前不是寫了三幅春聯送給我們麼,我爸上次來接琴琴的時候看到了,就非常喜歡你寫的春聯,把你送給我們的三幅春聯全都搶走了。”

鄭海良被女兒這麼不客氣地說,麵子上自然會有些掛不住,故意板著臉強詞奪理地說道:“你們兩個又不懂書法,送給你們實屬浪費。”

“你聽聽我爸這話說得……”鄭青菊對她爸這麼“無恥地強盜”的行為,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又是好氣。

“賀同學,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有這麼好的書法,你書法是跟誰學的,寫了多久呢?”鄭海良以前也是語文老師,非常喜歡書法和國畫,在平安縣有些名氣。順帶一提,他是平安縣書法協會的會長。這個書法協會是他們一些愛好者建立的,已經有十幾年了。

“我沒有跟誰學書法,是自己亂寫。”賀知非原本想說是跟著外公學書法的,但是想到他要是這麼說,鄭海良說不定要去拜訪他的外公,那就穿幫了,畢竟他現在的外公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並不會寫毛筆字。他的上輩子的外公,也早已過世。“高一的時候,看了一本書法方麵的書就很感興趣,買了毛筆和墨水,在課下的時候寫寫。”

聽到賀知非這麼說,鄭海良驚得瞪大了雙眼,一張臉上是滿滿難以置信的表情。

就連劉明富和鄭青菊也被賀知非這句話給驚嚇到了,他們原本以為賀知非是跟著家裡的長輩,或者村子裡的長輩學寫毛筆字,沒想到是他自己自學的,而是隻寫了一年半,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自學的,沒有人教?”鄭海良不太相信賀知非的話,“不是從小就寫毛筆字?”

“不是,我從高一才寫著玩的。”賀知非隻能硬著頭皮扯謊道,“家裡沒有人會毛筆字。”不管是他爸這邊,還是他媽那邊,都沒有出過讀書人。他是他爸和他媽兩邊家族裡唯一一個上了高中的讀書人。再說,家裡的長輩,也就是爺爺和外公這一輩,基本上都沒有讀過書,彆說寫毛筆字,就是字都不認識。

鄭海良想到賀知非家裡是農村的,而且非常貧苦,就半信半疑了。

“我看你的行書寫得不錯,你的行書臨摹誰的?”鄭海良之所以搶走賀知非送給劉明富他們的三幅春聯,就是因為賀知非的行書寫得太好了。

“臨摹顏真卿的行書。”上輩子,賀知非跟著他外公學書法的時候,臨摹地都是書法大家的書帖。

“來來來,你現在寫一副行書給我看看。”鄭海良對賀知非這一番話還是半信半疑,想要親眼看看賀知非寫字。“明富去拿紙和筆。”

劉明富很想說他要給賀知非上課,但是瞧著老丈人在興頭上,他要是打斷老丈人,老丈人肯定會生氣。

“我現在就去拿。”

沒一會兒,賀知非就站在劉明富的書桌前,麵前已經鋪好了紙。

“鄭先生,您要我寫什麼?”

“就寫一個福字吧。”

“好。”賀知非拿起毛筆,就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大大地“福”。

隻見賀知非寫的“福”字,端方嚴正、樸拙雄渾、大氣磅礴。

鄭海良親眼所見,一張臉上寫滿了震驚,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劉明富雖然不懂書法,但是他能看出來賀知非這個福字寫得好,誇讚道:“寫得好!”

鄭青菊點點頭讚成地說道:“寫得真是太好了!”

劉慧琴也跟著誇獎道:“小非哥哥的字寫得好看!”

鄭海良終於回過神來了,對著賀知非這個福字誇獎不停。

“好好好!端方大氣又雄渾,寫得真是太好了!”

賀知非謙虛地說道:“您過獎了。”

“賀同學……”

劉明富一見他老丈人這副激動興奮地模樣,就知道自己要是不打斷,接下來老丈人會拉著賀知非說書法的事情說個不停。

“爸,您有什麼話等到中午再說,我現在得給賀知非上課。”

鄭海良被女婿打斷話,麵露不悅,正準備說什麼,結果就被他女兒拉了出去。

“爸,明富要給賀知非上課補習,你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不是……”鄭海良被他女兒無情地拉出書房。

鄭青菊給女兒使了個眼神,劉慧琴會意,推著她外公的後背往外走,“外公,小非哥哥要考帝都大學的,來我家是學習的,我們不能打擾小非哥哥學習。”等把她外公推了出去後,她還把書房的門給關上了。在關門之前,甜甜地對賀知非說道,“小非哥哥學習加油。”

“謝謝。”等書房的門被關上後,賀知非看向劉明富,“劉老師,這樣好嗎?”

“不打斷我老丈人,我今天是沒法給你上課輔導了。”劉明富想到老丈人的性子,頗為無奈地說道,“我老丈人喜愛書法,他見你書法這麼好,會一直拉著你說書法方麵的事情。如果讓他說書法的事情,他能說上七天七夜。”

聽著劉明富這麼吐槽他老丈人,賀知非不由地失笑:“老一輩的人都喜歡書法。”這讓他想起了他上輩子的外公,以及吳爺爺。

“我們先上課,等到中午的時候,你再陪他說書法的事情。”在劉明富眼裡,書法沒有補習重要。

“好的。”

被推到堂屋的鄭海良氣呼呼地:“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們怎麼能把我拉出來?”

“爸,我還不了解你,不把你拉出來,你要跟小非說書法說到天黑。”鄭青菊說道,“小非來我們家是補習的,你可不能打擾他補習。”

“打擾一會兒又沒有什麼?”

劉慧琴雙手叉著腰,小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外公,一會兒都不能打擾,小非哥哥現在為了考上帝都大學,正在拚命努力學習,你不能打擾小非哥哥學習。”

“等等,你們剛剛說他要考帝都大學?”鄭海良終於抓住了關鍵點。

鄭青菊把賀知非要考帝都大學的計劃跟跟她爸說了下,也說了下劉明富他們幾位老師對賀知非的補習計劃。

“外公,小非哥哥非常厲害,爸爸說小非哥哥是平安高中第一個考了五百分以上的學生。”劉慧琴雖然不清楚考上五百分有多厲害,但是她能從她爸爸的態度和語氣中分辨出這是一件很厲害的事情,“我以後讀書了,也要像小非哥哥一樣厲害。”

“五百多分?”鄭海良雖然沒有教過高中,但是他也知道總分考五百分以上意味著什麼,“那他能考上省城大學了。”

“以小非的成績,省城大學是穩的,但是他現在想考帝都大學的醫學院。”鄭青菊說道,“不過,他現在的分數離考上帝都大學還差一百分,所以明富他們幾個老師要從現在開始給他補習輔導。”

“差一百分不是小事啊。”鄭海良捋著胡子說道,“一百分可不是那麼容易達到的。”

“小非的話應該沒有問題,之前明富他們還沒有給他補習的時候,他自己在家複習,就把成績提升了四十多分。”鄭青菊笑著說,“他把去年的高考試卷全部做了,考了五百五十分,還差七十分就能上帝都大學了。”

鄭海良聽著女兒說得這番話,心中是非常震驚,捋胡子的動作都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後,驚歎道:“這孩子隻是看長相和氣度,就知道他不是池中物。他一身的貴氣,就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可不是,我之前總是在家聽明富說他有個學生長得好,學習成績好,但是一直沒有見過。前段時間在電影院門看到後,嚇了一跳,心想這孩子真不像農村家裡的孩子。”

“這孩子的一身貴氣是天生的,後天培養是很難培養出來的。”鄭海良這一生見過不少人,也去過不少地方,還是第一次見到像賀知非這樣天生貴氣的孩子。“一個家族要想培養出一個貴氣天成的孩子,最起碼要三代。”一個人身上的貴氣,不是能用錢買來的,也不是錢堆不出來的,它需要日積月累,經過長時間的熏陶才能培養出來。

“所以說小非這孩子不是一般人。”鄭青菊道,“一年半後,他很有可能會考上帝都大學。”

鄭海良點點頭,頗為讚同地說道:“是很有可能。就算他沒有考上帝都大學,這孩子以後的成就也非同小可。”說完,他又把話題扯回到書法上,“沒有教他書法,他竟然自學成才了,寫得比我這個老家夥還要好,這孩子是天才……”

既然暫時不能和賀知非說書法上麵的時候,鄭海良這滿心地激動隻好跟女兒鄭青菊說了。

身為女兒的鄭青菊沒有辦法,隻好聽著老父親滔滔不絕地說著書法方麵的事情。

聽了一會兒,鄭青菊就受不住了,趕緊溜到廚房去燒中飯。

沒人陪他聊書法,鄭海良隻能坐在堂屋裡,一直盯著書房的門看,越看月心急,越看越對女婿不滿,心想上了這麼久的課,都不讓人家孩子休息一會兒嗎?

劉明富可不知道坐在堂屋裡的老丈人此時對他充滿怨念,他正在給賀知非講解題目。

這幾天,賀知非一直再補習,劉明富有問過其他老師,關於賀知非補習的情況。

其他老師都誇賀知非進步很快。聞老師開玩笑地說賀知非就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脈一樣,不僅進步很快,而且反應能力也要以前快了不少。現在的賀知非一點就通。

老師們告訴劉明富,以賀知非現在的情況,一年半後真的非常有可能考上帝都大學。

聽到老師們這麼說,劉明富這個班主任對賀知非更加有信心了。之前聞老師形容賀知非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他覺得聞老師說得很對。

劉明富現在給賀知非補習數學也有這種感覺。以前賀知非的數學成績也不差,在他們平安高中是最好的,但是放在整個宣江市隻能是中等水平。之前給賀知非講題,賀知非也要聽了兩三遍才反應過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一點就通。

賀知非現在的反應是極快地,並且能舉一□□。劉明富一邊驚喜賀知非進步,一邊又有了些緊張感。他感覺賀知非繼續學下去,就快要趕上他了。

等到鄭青菊敲門叫他們吃飯,劉明富這才停下來。

“賀知非,下午我發一份試卷給你做,這份試卷是前幾年的奧數比賽試卷,你先做做看。”劉明富見賀知非的數學成績進步地很快,心裡就有了一個大膽地想法,他想要讓賀知非去參加奧數比賽。

“奧數比賽?”賀知非聽到這話,微微驚了下,“劉老師,你想讓我參加奧數比賽嗎?”

“你數學成績進步地很快,我想讓你試試看。”劉明富也知道自己這個想法很大膽,但是他就控製不住自己讓想賀知非嘗試下,“你的反應能力也快,基本上我講一遍,你就能聽得懂,你想不想試一試?”

賀知非想了想,隨後點點頭說:“既然老師您覺得我可以去試試,我為什麼不去嘗試一下?”

“我就知道你會想試一試的。”劉明富抬手拍了拍賀知非的肩膀,“參加奧數比賽,如果能獲得名次,對你以後的高考也是有幫助的。除了這個,就像我之前對你說的,如果你能在全國奧數比賽上獲得第一名,那麼你很有可能會被保送到帝都大學。總之,參加奧數比賽不是什麼壞事。”

賀知非點點頭說:“好,我會努力的。”其實,他上輩子的數學成績也是非常好的,但是從來沒有參加過奧數比賽。上輩子,在上大學前,他忙著參加書法和繪畫比賽,還有舉辦書法和繪畫展,沒有其他時間去參加彆的比賽。

在前世,賀知非在上初高中的時候,他曾經代表國家參加國際性的書法比賽和繪畫比賽,獲得過無數榮耀。

“那下午你先做一套奧數比賽的試卷,如果你做的不錯的話,那麼以後就給你增加一節課,教你奧數。”劉明富說完,忽然又想到什麼,連忙加了一句,“對了,參加像奧數比賽這種全國性的比賽,哪怕沒有在獲得全國前幾名,隻獲得省內前三名,也會給高考加分的。”

“好的。”他還沒有參加過奧數比賽,這輩子倒是可以去參加看看。得不得將無所謂,重要的是過程。當然,如果獲獎的話,那就更好,畢竟獲獎了可以給高考加分。

鄭青菊擺好飯菜和碗筷,見劉明富他們兩人還沒有出來,無奈地搖搖頭,隻好讓女兒再去叫一次。

劉慧琴剛準備去叫,劉明富他們出來了。

鄭海良對之前女婿打斷他說話一事還記仇著,見女婿出來,冷哼一聲道:“你這個老師教課教地都不給學生休息嗎?”一上午的時間,鄭海良都沒有見到賀知非從書房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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