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1 / 2)

吾妻嬌豔 田園泡 15601 字 8個月前

因著聖人這個後台,所以內閣在朝中勢力迅速上升,再加上蘇苟之女蘇莞柔與大皇子的親事,蘇苟這位首輔在朝廷之中的地位更為尊榮。

這位跟了聖人十幾年,一直埋頭做事,人如其名的蘇首輔,終於熬出了頭。

剛剛幫著聖人處理完下頭遞上來的奏折,蘇苟方歇半刻,便聽到內閣一眾成員圍在一處OO@@。

都是半老頭子了,竟還有閒心說什麼京師八卦。

蘇苟自然不理,卻不想那方次輔朝他走了過來。

方次輔昨日才成為方次輔,今日便來走馬上任了,看那氣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首輔呢。

其實這也不怪方次輔囂張,畢竟這位方次輔後頭有衛國公府這位未來的姻親,走路自然帶風。

“喲,蘇首輔。”方次輔拱手行禮。

對上這位次輔奇怪而飽含深意的眼神,蘇苟麵有不愉,他回禮後甩袖出了內閣,正從廊下穿過,便聽拐角處有人說話。

“你可知最近京師內的傳聞?”

蘇苟不自禁豎起了耳朵。

“什麼傳聞?”

“就是關於內閣裡那位顧大學士,顧韞章的。”

“那個瞎子?”

“就是他。傳言那位顧大學士能晉升如此之快,都是托了他家那位大娘子的福氣。”說到這裡,此人又壓低幾分聲音,“說是聖人看上他家那位大娘子了,前幾日蟹會,聖人還在宮道上將人堵了。”

另一人倒抽一口涼氣,“咿呀,怪不得他一個瞎子能如此平步青雲,咱們朝廷之上,哪裡有瞎子做官的道理,原來道理都在這呢。”

聽到這些話,蘇苟腳下一軟,登時跌坐在地,然後一陣頭暈目眩,一個不慎,在那拐角石階上連滾三個跟頭。

正躲在拐角處說話的兩位內閣學士看到蘇苟,麵色大變,趕緊上前,“哎呦,蘇首輔,您怎麼樣了?”

蘇苟連連擺手,急赤白臉的出了宮。

這可是要出大事啊!

……

蘇苟一路回府,左思右想,不知什麼時候竟走到了一扇黑油大門前。

他抬頭往上一看:顧府。

這是顧韞章的宅子。他居然不知不覺走在這來了。

有丫鬟正從一旁角門裡出來,看到一身官服的蘇苟,立時上前道:“這位老爺可是有事尋我家郎君?”

丫鬟年紀小,不知蘇苟身份,隻認得他身上的官服。自從顧韞章得聖人青眼,進入內閣後,每日裡過來尋她家郎君說話的官員數不勝數,這小丫鬟自然也以為蘇苟是來巴結的。

蘇苟道:“你家大娘子呢?”

“大娘子?

”那小丫鬟想了想,然後道:“啊,我家大娘子出門去了,說是宮中貴人邀了一道去賞桂花呢。”

“宮中貴人?”蘇苟麵色大變,“哪位貴人?”

“好像說是貴妃娘娘。”

貴妃?蘇苟臉上急色稍退,他在那小丫鬟麵前踱步了兩個圈子,然後猛地一拍手,急匆匆又往宮內趕。

……

景仁宮內,大皇子看著麵前的顧顏卿,親自給他遞了一碗茶,“二郎,你近些日子可與我生分不少,難道還在介意那件事?當時我隻是頭腦發熱,不清醒,再說了,我也沒碰上呀。連一根手指頭都沒有碰到。”

大皇子吊兒郎當地甩了甩手。

“不僅沒碰到,這臉都差點被毀了,你看看,如今上頭還留著疤呢。”大皇子說的是上次聯合蘇莞柔將蘇細迷昏帶進宮的事。

大皇子知道顧顏卿對蘇細的感情,他見顧顏卿板著一張臉,心中有些惱怒,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隻是略有些不耐。

不過一個女人,犯得著這麼較真嘛。

而且這顧顏卿不是也對他的嫂嫂彆有心思?這心思比起他來,也沒高尚多少。

見顧顏卿依舊不領情,大皇子抬手,讓宮娥送了件東西來,“今日喚你來,是有件東西要給你。”

顧顏卿朝大皇子看過去。

大皇子將那宮娥遞給他的木盒遞給顧顏卿,“這裡頭裝著你父親用來勒脖子的白綢,你看看。”

顧顏卿神色一凜,他迅速接過木盒打開,隻見裡麵躺著一條半舊白綢,臟兮兮的像是放了很長時間,還有一股腐爛的味道。

顧顏卿一眼就看到了白綢尾端的那點綠色翠竹。

這是顧韞章的白綢!

看到顧顏卿那瞬時晦暗起來的眸色,大皇子便知道這東西給對了。

“當初你父親執意要見那顧韞章,我就覺得不妥,後來聽說你父親自儘了,我就派人去昭獄裡頭看了一眼,當時拿到這白綢覺得沒什麼用,如今瞧見那顧韞章的囂張模樣,覺得這白綢似乎還是有點用的。”

顧顏卿單手抓起那白綢,緊緊攥在手裡。

大皇子走到顧顏卿身邊,單手按住他的肩膀,“二郎啊,你難道就沒想過,像你父親這樣的人怎麼會自儘的?”

顧顏卿雙

眸睜大,他攥緊手,胸腔之中仿佛湧起巨大的泥潭漩渦。他渾身一震,張開嘴,眼前卻黑沉沉的仿佛什麼都瞧不見。

是啊,像父親這樣的人,怎麼會自儘呢?

“二郎,我也不是要挑撥離間,你難道就不覺得你父親走的太奇怪了些嗎?而那顧韞章,也確實太詭異了些。”大皇子的聲音飄飄忽忽的穿透顧顏卿雙耳。

“你看看他如今擁有的一切,哪一樣不是你們顧家曾經有的?

顧顏卿用力攥緊手中白綢,心思轉動間掌心突然一陣刺痛。

疼痛使他回神,顧顏卿心中的恍惚感瞬時消散,“大皇子說的,我會去查清楚的,多謝殿下的白綢。”話罷,顧顏卿站起身欲走,卻被大皇子又重新按了回去。

“彆急,話還沒說完呢,”大皇子俯身,貼著顧顏卿的耳朵道:“二郎,我知道你在調查蘇細。”

顧顏卿瞬時抬眸。

大皇子把搭在顧顏卿肩膀上的手挪開,“二郎不必驚訝,我在京師內也是有些暗樁的。”

顧顏卿垂眸,沒有說話,隻是將那條白綢收入寬袖暗袋內,“殿下這是什麼意思?”

大皇子見狀,笑道:“二郎,如今咱們在一條船上,你放心,我不會傷她的,我隻是想知道,你查到了些什麼。”

“殿下怎麼突然對她感興趣了?”顧顏卿眸色警惕。

大皇子攤手,正欲解釋,一旁珠簾輕動,貴妃盛裝打扮而來,看到坐在暖閣內的兩人,笑道:“二郎來了?”

顧顏卿起身行禮,“姨母。”

“不必講究這些虛禮,坐吧。”

貴妃坐到榻上,看一眼大皇子,然後又將目光重新落回到顧顏卿身上。

貴妃雙手置於膝上,輕撫護甲套,“二郎,稱兒都與我說了,說你在查那蘇細的事,怎麼不與姨母說說?難道姨母還會害你不成?”

稱兒是大皇子的小名。

顧顏卿看著貴妃那張溫和的麵容,終於開了口道:“十幾年前,有一個名叫姚黃的女人,是蘇細的生母。”

這些事即便顧顏卿不說,隻要貴妃隨意出去打聽一下便能打聽到了,他也沒什麼好僵持的。

“姚黃?”貴妃聽到這個名字,突然一頓,細想半刻後突然道:“對了,我想起來了,有一次陛下喝醉了,喚的就是這個名字。我還當陛下是在惦記景仁宮內那株未開的姚黃牡丹花。”

原來這姚黃竟是個女人。

聽到貴妃的話,顧顏卿瞬時麵色大變,霍然站起身道:“聖人?此事怎麼會跟聖人有關係……”

“我聽說當年父皇未登基前可也是位風流人物。”大皇子插話道:“那位姚黃女郎名震秦淮河,就算是父皇知道她,也不稀奇吧?”

說到這裡,大皇子又想起一件事來,“如此說起來,我有一次倒是瞧見父皇的禦書房裡藏著一幅畫。那畫上的美人,與母妃有三分相似。”

什麼?貴妃轉頭看向大皇子。那幅畫貴妃也瞧見過,什麼叫相似,那畫上的人難道不是她嗎?

大皇子此話一出,殿內陷入沉寂。

貴妃突然大驚之色,她一把握住大皇子的手,“稱兒啊,你前幾日說那蘇細生得有些像我?”</大皇子有些心虛,“是啊,確實有三分相似。”

說到這裡,大皇子看著貴妃頓時陰鬱下來的麵色,有些惶惶的壓低聲音道:“最近京師內有傳聞,說父皇是因著那蘇細的原因才會對顧韞章另眼相看……難不成父皇真的看上了蘇細不成?”

顧顏卿下意識攥緊了拳頭,向前一步,“聖人還不至於如此荒唐。”

大皇子卻不覺得,“若沒這意思,那父皇眼巴巴地盯著那蘇細做什麼?蘇細是姚黃的女兒,姚黃是蘇苟的外室。而這蘇苟又是隨了聖人十幾年的老人。說不定父皇早就認識那姚黃,卻不得,繼而才……”

大皇子一低頭,對上自家母妃那雙淩厲的眸子,頓時閉嘴了。

原來聖人如此偏寵他母妃,竟是因著那位名喚姚黃的花魁女郎?

不過這話自然是不能講的。大皇子看著端起茶盞,已然連續吃了兩盞冷茶的貴妃娘娘,求助似得朝顧顏卿看去。

顧顏卿卻沒看到大皇子求助的眼神,他隻一想到聖人可能對蘇細有非分之想,便覺渾身僵冷。

若是聖人真對蘇細有意思,那他要怎麼鬥的過?

那邊貴妃吃了三盞冷茶,終於冷靜下來,她道:“當年聖人迫於形勢,迎娶衛國公府嫡女為後,甚至為其遣散府中姬妾,才得到如今的位置。”

“皇後那個女人,表麵上吃齋念佛,背地裡的手段可是數不勝數。你以為這偌大後宮為何如此冷清?又為何陛下子嗣如此單薄?都是那個女人做的。”

貴妃一頓,說出了心中猜想,“聖人深知皇後的脾氣,為了讓這位姚黃免遭毒手,說不準就讓蘇苟頂了鍋。”

此事說到這裡,已然十分明了。

“母妃您的意思是……”大皇子瞪大了一雙眼。

“這蘇細,說不準是聖人的種。”

顧顏卿身子一晃,打翻了手邊茶盞。

立刻就有宮娥過來收拾,暖閣內瞬時陷入沉靜。

半刻後,宮娥收拾完碎茶盞,又端了新的來,然後躬身退出去。

顧顏卿麵色蒼白的往後一坐,艱難開口,“十幾年前的舊事,恐怕很難查清楚。”

大皇子也是麵有懼色,若那蘇細真是父皇的種,那他不是……大皇子麵色慘白。

雖他風流好色,但也不至於做出此等荒唐不堪的事情來啊。這恐怕是他親妹妹……

看到大皇子和顧顏卿那副惶惶不安的模樣,貴妃輕抿一口手邊的桂花茶,道:“我已然讓人去請了這位顧家大娘子過來,一道賞賞今年的桂花。總要先見了人,咱們才能從長計議。”

貴妃話罷,那邊就有嬤嬤一頭亂發的奔進來,“貴妃娘娘,不好了!顧家大娘子被皇後那邊的人給截走了。”

“什麼?皇後?”貴妃瞬時站起身,“她湊什麼熱鬨?”

“我想起一件事。”顧顏卿突然開口,“我查蘇細身份的時候,還碰到另外一夥人也在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人應該是皇後的人。”

“皇後在查蘇細?”貴妃冷靜下來細想了想,呢喃道:“難不成這皇後才知道蘇細的身份?”

想到這裡,貴妃眼前一亮,“聖人呢?聖人在哪?”

大皇子道:“這個時辰,父皇應該在禦書房。”

……

當蘇細接到貴妃口諭,說想邀她一道入宮賞桂花時,蘇細下意識反應便是那大皇子居然都敢借著貴妃的名義來誆她了?

然後第二反應是她假裝四皇子給大皇子套麻袋的事暴露了,貴妃娘娘要找她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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