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刀七歲,是顧大哥兒子,可憐孩子生下來媽就死了,也沒見過幾次爸。
顧小風五歲,是顧北川戰友遺孤,顧北川收養後送回了老家,沒人疼沒人愛,吃窩窩頭鹹菜梆子長大,瘦弱可憐。
還有顧小魚,顧二哥兒子,才三歲,親媽就不要他了。
趙晚絕對不會把這三個孩子丟下,讓他們在老顧家,再受一遍他們父親打小遭過罪。
“啥?你要把三個孩子帶走?那絕對不可能!”田桑枝叉腰冷笑,薑晚打什麼主意她能不知道?
還不就是想要兩個娃娃爹撫恤費,拿了錢好離婚是吧?她當老顧家沒人了!
還有老三送回來那個賠錢貨,和顧家沒有一點血緣關係,但是有他在老三每個月都寄五十塊錢津貼回來。
以前這五十塊都是薑晚收著,田桑枝就等著薑晚去離婚,然後好霸占老三每月寄回來這五十塊錢。
小賠錢貨要是被薑晚帶走了,老三又怎麼肯再寄錢回來呢,她才不會讓薑晚把孩子帶走。
老大老二撫恤費不說,兩個哥哥死了,家裡三個娃,老三以後隻會寄更多津貼回來,聽說團長級彆,一個月一百多呢。
“三個孩子姓顧,我不允許你把孩子帶走。”
“田桑枝,孩子去留還輪不到你做主,我是小風養母,小刀小魚親嬸嬸,論親疏,也是我大過你。”趙晚決心很堅定,“我把孩子帶去隨軍,情理上都站得住腳,你憑什麼不同意。”
“就憑……”田桑枝氣焰慫了,她隻是二房嬸娘,確實沒道理扣下孩子,這些年顧家二房每個月都領回來三份彙款單,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嫉妒,巴不得她家以後沒了這份收入。
薑晚潑辣,要是鬨到村書記那裡,指不定要開大會批評她。
她靈機一動,“就憑孩子們親爺爺不同意,對對,孩子親爺爺當初就把三個兒子交托給我們養大,現在到了三個孫子,肯定還是我家養啊,你都是要離婚人了,添什麼亂。”
不就是想要錢嗎?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搶得過。
趙晚回廂房找出一雙膠鞋穿上,今年夏天雨大,陸陸續續下了一個多月,泥巴路早就泡泥濘不堪。
“是嗎,那我現在就去給顧北川他親爸打電話。”
***
秦川駐軍部隊大院裡,顧衛國手裡兩份沉甸甸訃告,邊疆駐軍發來電報,他大兒子和二兒子,雙雙犧牲了,三兒子執行秘密任務時候失聯,生死未卜。
這些年,他在秦川軍區一路做到副師長,靠是三個兒子外祖父人脈,如今兒子死了兩個,他心也痛,更重要是,老爺子那裡不好交代。
正憂傷煩惱時候,妻子虞美琴進來。
虞美琴是顧衛國第二任妻子,也是他枕邊風,她說後娘難當,還不如把孩子放回老家養,顧衛國耳根子軟,就聽了小妻子建議。
“老顧,老家來電話了,是……老三媳婦。”
那個女人?他這些年沒回過老家,聽說老三媳婦是個潑婦,她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做什麼?
“就說我不在。”顧衛國連兒子都不管,又怎麼會搭理這個麵都沒見過兒媳婦。
“你還是接一下吧。”虞美琴臉上有些氣惱,“那個潑婦說,你要是不接電話,就打給你部隊上領導。”
她怎麼敢?那個潑婦想毀了她男人前程嗎?
顧衛國不得不起身,他現在正處在副師長提正師長關鍵時刻,一點錯處都不能出,本來還想仰仗前嶽父提攜,現在兩個兒子都犧牲了,他又不好去開口。
“喂?是小薑同誌嗎?我是顧衛國。”顧衛國拿起了客廳裡座機。
虞美琴泡了杯茶遞到顧衛國手裡,順勢坐在沙發上,豎起耳朵旁聽。
趙晚穿著雨披,站在農場供銷社唯一一部電話跟前,聽那頭有了聲音,說道:“爸,我是顧北川媳婦,大哥二哥死了,留下兩個孩子,我要帶著他們一起去離島找顧北川。”
“你胡鬨什麼!”顧衛國頭疼,“要去你自己去,離婚帶什麼孩子。”
趙晚涼涼一笑,“爸,瞧您說,誰要離婚了?我是去隨軍。”
外頭潑天雨幕漸漸變小,晴不了幾天,很快將是連綿不絕大雨天,秦川江水位就要到警戒線了。
再不走來不及,要拖好幾個月汛期結束才能走,她一天都不想等。
***
與此同時,在邊疆一處密林裡,一位年輕軍官將身邊小戰士撲倒,一顆流彈在他們身邊炸開。
閃避及時兩人都沒事,顧北川心口卻沒來由狂跳,他拍了拍軍裝上塵土,望了望西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