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時故顯然不是,他一把推開了,並發出“哐當”一聲脆響。
入目是一具極富美感的身體。
肌肉線條流暢,既不薄弱,也不誇張,恰到好處地分布在屋內之人身上,兼之腰細腿長,讓人隻想得到兩個字:完美。
不過可惜,這完美的身體此刻遍布了大大小小猙獰的傷痕。
有些是舊傷,有些,卻是新鮮出爐的新傷。
袁長老的威壓還能造成外傷嗎?
時故還待再看,一股大力將他猛地拽進了屋內,而後便對上了鬱詹陰沉的雙目。
“啪。”
是窗戶被關上的聲音。
鬱詹臉上的魔紋已然褪去,沒了那詭異的黑色線條以後,白皙乾淨的容顏俊得天怒人怨,就可惜臉上的表情太過猙獰,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你到底想怎麼樣?”鬱詹眸光冷厲,臉上寫滿厭煩。
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傷的緣故,他唇色有些泛白,不過這並沒有減少他的威勢,反而有一種受傷猛獸似的決絕狠勁。
“收你為徒。”
時故靜靜開口,目光在屋子裡轉了一圈。
他的隨從不在。
鬱詹氣笑了:“那我若是不願呢?貴宗難道還要逼我拜師不成?”
時故誠實地點點頭。
操!
鬱詹明顯噎了一下,額角一跳,有心想一把掐死時故,卻到底沒有動手,而是皺著眉將時故上下打量了一番,慢慢的,竟也平靜了下來。
不過他目光依舊十分嫌棄,冷聲道:“滄雲宗給了你什麼好處,值得你這樣堅持。”
時故沒聽見似的:“徒兒。”
“閉嘴!”
這兩個字仿佛什麼絕世毒藥,一落入鬱詹耳朵就瞬間讓他炸了毛,一把捏住時故衣領,赤丨裸的手臂青筋暴起。
時故習慣性閉眼。
鬱詹卻並沒有動手。
如果時故此刻睜眼,定然會發現,鬱詹此刻的目光是帶著審視的。
而這目光,絕對不是一個年輕弟子麵對無能前輩時會流露出的模樣。
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到來,時故有些奇怪地睜開眼,卻看到一個小瓶子被遞到了自己麵前。
時故疑惑。
鬱詹依舊是那副拽得二五八萬的模樣,聲音卻不似之前那般凶狠了,淡淡道:“給我上藥。”
說著,鬱詹轉過身,將赤丨裸的背部猝不及防地暴露在時故麵前。
陽光下,時故的眸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淺了一點。
“怎麼受的傷?”
“練功。”
傷口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大部分微微泛白,但仍有小部分地方細密地滲出一絲絲血痕,在光線照耀下越發顯得觸目驚心,時故看得出神,久久未動。
“愣著乾嘛,敷啊!”
鬱詹突然出聲,打破了一室安寧。
時故忽然笑了。
“抱歉。”他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到什麼,笑容卻有些古怪,說不上來哪裡不對,但就讓人感覺有些詭異。
鬱詹沒看到,但多年曆經生死讓他對一切異常都有著超乎尋常的洞察力,正要轉身之時,時故摸著他傷口的手卻猛一用力。
他當即痛哼出聲。
“你他娘的有病嗎!”
鬱詹不算個怕疼的人,但任誰被人在還未愈合的傷口之上狠狠按上一把都舒坦不起來,反手將時故一掌拍開,他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爆喝。
這一掌完全沒有收斂,靈氣澎湃,時故隻覺渾身劇痛,隨後天旋地轉,重重撞在牆上,發出劇烈的聲響。
他試探著動了動,一時間竟爬不起來。
鬱詹一愣,大步上前。
他沒想到時故這麼實在,連躲都不知道躲一下,雖然鬱詹麵上總一副巴不得把時故弄死的模樣,但若真把一個長老弄出個什麼好歹來,對他而言卻是個不小的麻煩。
時故臉色慘白。
他像是做噩夢的人忽然醒過來似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橫流,看向鬱詹的神色怔愣。
反應是奇怪了點,不過看樣子沒有打壞。
鬱詹用鞋尖踢了踢時故的腿:“你怎麼回事?”
時故低頭,躲開了鬱詹的視線。
“我……暈血。”他頓了頓,又抿了抿嘴,“抱歉。”
“那你可真夠沒用的。”
鬱詹譏諷,放棄了讓時故上藥的想法,自己給自己擦拭。
一隻手忽然伸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瓷瓶:“用這個吧。”
“青靈膏?”鬱詹有些差異,忍不住多看了時故一眼,“看不出來,你還挺有錢。”
時故搖頭:“掌門給的。”
“老東西對你還挺好。”
鬱詹也不客氣,伸手接了過來,乾脆利落地塗滿傷口。
塗完後,他起身:“走吧。”
時故好一會才呆呆地抬起頭。
“他們是故意用這種方法來侮辱我的,我知道。誰讓我是個雜種。”
鬱詹聲音平靜,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套上外袍,碳黑色的布料將他膚色襯得格外白皙,沒了那股如影隨形的陰沉過後,他看上去居然也還溫和。
“至於你。”他話音一轉,扯出個嘲諷的笑容,“不過是個奉命行事的螻蟻,我又何必同你一個嘍囉置氣。”
時故:“……”
難怪原身要虐待男主,這娃確實有夠欠揍的。
“放心,彆指望我能叫你師父——我以後的住處在哪?帶路。”
作者有話要說: 打個預防針,不是雙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