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和薑昭節訂婚後,渣男開口叫他小嬸嬸的場景,傅冉軒就打從心底裡一陣激動。
那可是薑昭節!
冷酷無情、殘忍淡漠、陰鷙狠厲的薑昭節!
薑家那一幫子親戚,就沒有不怕薑昭節的,接觸的越多就越清楚薑昭節的手段,也就越畏懼。
薑柏鑫想要通過婚約吞並他家,可他婚約對象換了人,渣男不但不能實現最初的計劃,還得把他當長輩供著,對他恭恭敬敬。
那場麵,隻要想想就覺得爽炸了。
薑柏鑫到時候的表情一定好看極了。
哪怕不能馬上向對方複仇,能這麼惡心對方一下,也夠他心裡舒坦的了。
虛假的仇恨像一根胡蘿卜吊著傅冉軒,讓他心甘情願忍受家中的變故,忽視現實中種種不合理之處。
但他沒有想到,忍辱負重這麼久,做了無數次計劃,最後薑昭節根本不按他想象的走。
是被傷得太深了嗎?
傅冉軒在法式餐廳迷茫地思考了許久,沒有得到答案不說,還莫名其妙地喝醉了。
一覺醒來,他居然又和薑柏鑫他們混在一起,周淮辰還提議周末一起去農家樂釣魚。
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周淮辰似乎對薑昭節頗有好感,一個勁兒和薑柏鑫叨叨“要是你小叔也去就好了”。
薑柏鑫則用力翻著白眼:“你在想屁吃!我小叔那是有對象的人,周末不和傅銘鐸出去約會,和你們這些沙雕出去釣魚?你有那麼大麵子嗎?”
周淮辰失落地哦了一聲,被朋友們推著出門,去聽他老子的商業課程了。
傅冉軒坐在沙發角落,驚恐地瞪大雙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薑柏鑫剛才說什麼,薑昭節有男朋友了?
這個男朋友還是他那個綠茶吊堂哥?
他們為什麼會在一起?
他們怎麼能在一起?
傅冉軒神經質地咬著大拇指指甲,目光呆滯幾秒,突然生出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薑家和傅家是有婚約的,難不成,他那個工於心計又喜歡裝白蓮的堂哥冒名頂替了他的婚約?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不然怎麼解釋原本毫無交集的兩個人突然成為情侶?
傅冉軒意識壓下心裡那一點不得勁,恨恨摔了下抱枕。
不行,他不能放任傅銘鐸取代他!
必須找個機會警告傅銘鐸,或者想辦法接觸一下薑昭節,揭穿傅銘鐸的所作所為。
傅冉軒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落在正和人抱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裡喝酒的薑柏鑫身上。
……
薑昭節從夢中醒來,渾身疲憊。
大概是突然掉馬精神緊繃,昨晚他做了一宿亂七八糟的噩夢,傅銘鐸和他一會在鴛鴦鍋裡遊泳,一會在燒烤架上蹦極,時不時還在果汁裡衝個浪,堪稱社死現場大混戰。
坐起身吐出一口氣,薑昭節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又無語又好笑。
這可真是,算什麼事啊。
房門被敲了兩聲,屋外傅銘鐸問:“昭哥,你醒了嗎?”
他抬頭:“醒了,你等我一下。”
說完下了地,趿著拖鞋去開門。
傅銘鐸已經換好衣服站在門口,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昨晚輾轉反側了一夜。
他眸光輕閃,含著笑:“今天八點半我有個會,要先走一步,早餐我已經做好了,是小籠包和皮蛋瘦肉粥,在廚房溫著,你一會洗漱完記得吃。”
聲音低沉,帶著點乾澀。
薑昭節混亂的思緒被這個笑容澄清,也笑了:“好。工作加油。”
傅銘鐸低低嗯了聲,盯著他的雙眼,腳步不動。
薑昭節脊背發僵。
明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清晨,可這一刻,傅銘鐸的目光炙熱,宛如實質化了一般,一點一點灼燒進薑昭節的心底,燙得他心口發燥,本能感覺到此刻的傅銘鐸強勢得有些危險。
但是,不對的。
薑昭節恍惚地想,傅銘鐸的眼神明明很溫柔,明明很……
他望進傅銘鐸眼中,頓住了。
那是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眼神,直白而熱烈,帶著一股子銳利,像野獸一般坦誠。
而這是因為……
薑昭節看清了對方眼中的自己,終於想起,昨天他臨時來傅銘鐸家休息,沒有帶睡衣,也沒有穿傅銘鐸的。
空氣好像變得乾燥起來,隻要一個火星就能燒著。
傅銘鐸微微向前俯身,眼神深沉。
薑昭節下意識扶住門框,蜷起手指,閉上眼睛。
下一秒,一個吻落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