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我在苗寨當知青1》(2 / 2)

這時候鐘庭他們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居然還要繼續往山裡走。

彆說兩個女知青了,就連田凱旋跟鐘庭,此時也不由露出幾分惴惴不安。

四個人再沒有剛開始的活潑開朗,愣愣地學著趙伯的話喊了一聲“勾抓好”,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勾抓鳩琅,勾是苗語“公”的意思,對年長男性的尊稱,抓才是對方的名。

鳩琅應該是寨子附近的山名或溝名,畢竟趙伯都說了寨子叫茶坪。

這種介紹方式表示勾抓在寨子裡是比較有地位名望的,隻不知是怎樣的地位。

樓嵐以前演戲的時候對苗族文化風俗有過一定的了解,加上原主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的記憶,所以才大概知道這些。

鐘庭他們四個人自然就是真正的一頭霧水,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次他們必須背著自己的行囊跟著抓爬山,出了大寨子不遠,就是一座橫跨在深穀之上的吊橋,峽穀裡風很大,吹得吊橋都在晃。

背上背槍腰挎砍刀的抓隻管埋頭帶路,安撫都沒一句就自顧自上了吊橋。

田芬芳他們看著搖搖晃晃隻鋪著木板的吊橋,彆說走上去了,能克製住不打哆嗦都是好的。

樓嵐看了看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的老爺子,其實他也怕,拍戲的時候能飛能跳,可那是有安全配套設施啊!

可他也知道,如果不趕緊跟上去,後麵還要吃更多的苦頭。

原劇情裡,原主他們就是在這裡躊躇不前,最後老爺子走得看不見身影了,他們進不得退不得,等到傍晚太陽即將下山時山裡響起了狼嚎,五個年輕人才硬著頭皮含著眼淚走上了吊橋。

在山裡生活過的人都知道,傍晚時山風最烈,吊橋晃得像是要把人拋下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橋那邊,卻不見帶路的抓,幾個人都哭了。

好在抓本身就隻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並沒有真的把人丟下不管。

不過這麼一耽擱,之後的路就都是打著火把在走,超過七十度角的竹梯,濕滑的斜坡,需要用竹棍敲打驚走毒蟲蛇蟻的密林。

這一晚上,絕對是原主等人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噩夢。

等到天亮後抵達茶坪寨時,五個人都直接暈在了寨子口,這也導致寨子裡的原住居民對這幾個知青沒留下好印象,對他們的排斥越發明顯。

被本地人排斥,語言溝通困難,生活不便,種種因素造就了五個知青在這裡的生活困頓艱難,而原主,也是因此起了歪心思,想學聽說來的某些知青前輩們那樣,找了苗女想擺脫困苦現狀。

可以說是一招不慎,就影響深遠。

想到這裡,樓嵐不再猶豫,跟大家商量:“既然我們已經來了這裡,肯定不是來享福的。吊橋是雲滇省很普遍的一種交通道路,大家就克服克服,趕緊跟上去吧!”

田芬芳眼淚都嚇出來了,看著下麵幽深得看不見底的峽穀直搖頭:“不不不,我不敢!萬一掉下去怎麼辦!”

鐘庭也臉色難看得說不出話來。

樓嵐歎氣:“可是如果不趕快跟上去,誰知道天黑以後還會有什麼?山裡可不像城裡,這裡狼群猛虎就算了,還有毒蛇毒蟲。沒勾抓帶,你們敢自己走嗎?”

說起蛇跟蟲子,兩個女生都嚇壞了,便是田凱旋也忍不住雙腿打顫。

鐘庭明白樓嵐說的話有道理,深吸一口氣提議:“老樓說得對,我們必須克服第一道險阻!這樣,我和老樓走最前麵跟最後麵”

說完,鐘庭看了一眼樓嵐,樓嵐點頭表示願意接受他這樣的安排,鐘庭就繼續說:“凱旋,你不是有根繩子嗎?拿出來讓大家綁在腰上,你在中間,小田跟小周,就在你前後排著。大家放心,我跟老樓絕對會保證大家的安全,哪怕是你們誰失足踩空了,我們其他人也一定能及時把你們拉回來!”

這麼一安排,又看抓都快走到吊橋中間去了,知道再不能耽誤時間,田芬芳他們三個也咬著牙點頭表示同意。

走在最前麵的人顯然更需要勇氣,樓嵐看四個人都是十七八歲的小孩兒,心裡不落忍,乾脆就主動提出自己走前麵。

鐘庭啥也沒多說,隻是滿眼感激地拍了拍他肩膀,其他三人也眼淚汪汪地看他,倒弄得樓嵐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就這樣,樓嵐跟鐘庭兩帶三,拖著三個哆哆嗦嗦的鵪鶉,一路艱難地過了橋。

在橋上時因為神經緊繃,五個人都沒注意前麵的勾抓,等過去了雙腿發軟坐到地上緩勁兒時才發現抓就站在不遠處的石頭邊上看著他們,一雙耷拉著眼皮的三角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副神態,真透著說不出的詭異陰森,田芬芳他們三個都怕怕的,也就隻有知道對方沒壞心思的樓嵐抹著冷汗禮貌性地衝對方笑了笑。

抓頓了頓,彆開臉轉身離開,離開前啞著嗓子說了句等他一會兒。

大家就以為他是要去方便,自然沒多問。

結果十來分鐘後,抓去而複返,卻是帶回來了一兜野果遞到樓嵐麵前:“你們吃點果子,馬上起來趕路。”

說話語氣還是冷颼颼硬邦邦的,看樓嵐接過去後,半眼都沒多看其他人一下,轉身埋頭就又往前麵走。

可是有了找野果給他們吃的這一行為後,田芬芳他們還是對抓有了改觀,對他的害怕稍微少了那麼一點點。

有了吃的,又剛齊心協力克服了那麼長那麼高一座吊橋,大家正是自信膨脹的時候,也不腿軟了,紛紛站起身拍著屁股一邊吃野果,一邊腳下輕快地追了上去。

大概是有了這一茬,接下來趕路的時候抓對他們多了點照顧,太陽落山後,抓還找了個溪水邊起了篝火,給他們打了野兔野雞烤熟,就著烘熱的酸米團讓他們結結實實吃了頓飽飯。

旁邊的溪水是河流分支,水清澈沁涼,大家吃飽喝足,又把自己的水壺裝滿,舉著抓做的火把繼續連夜趕路。

吃晚飯的時候樓嵐努力跟抓搭話,抓對他感官似乎也不錯,雖然十句隻回兩三句,到底有了溝通交流。

旁聽的鐘庭他們也了解到,他們還要走大概三個多小時的山路,如果快的話,能在半夜的時候抵達茶坪寨。

“崖伯,茶坪寨是以茶山為主嗎?”樓嵐是明知故問,根據原主的記憶他其實對茶坪寨已經有了些粗淺的了解。

這主要還是為了讓鐘庭他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另外也是看抓對他印象比較好,想儘量打好關係。

雖然取代了原主,看完劇情[[clewx-最快發]]後的樓嵐卻沒打算走老路去與那位心狠手黑的苗女真發展出什麼感情關係。

這個世界的渣男情況有點特殊,雖然苗女是被辜負了,也有很濃的怨氣,可身為渣男的原主也沒落個好,被情蠱反噬痛心而死不說,連死後都沒人敢給他收屍,最後落得個在蟲穀被分食的下場。

這個世界的怨氣,既有苗女的,也有渣男的。

樓嵐隻稍微想一想原主的下場,就心裡涼颼颼的,頭皮也發麻。

所幸他進來的時間節點是還沒遇到苗女,所以樓嵐打定主意在高考恢複之前的這幾年裡老老實實做知青,誰都不去招惹,等高考恢複的時候就趕緊考回去。

至於苗女?隻要不遇到原主這個渣男,以她生來就能養蠱的特殊能力,在她自己的寨子裡隨便找個苗族男子,一輩子總能像她其他同族女子那樣過得順遂平淡。

打定了主意,樓嵐自然要從現在就開始好好經營自己即將生活的關係網。

“抓”既是“崖”的意思,崖伯看樓嵐居然對他們苗族文化有所了解,心裡頭對他的喜歡又多了一些,因此樓嵐喊他“崖伯”時,這個冷冰冰硬邦邦的老爺子並沒有表達抗拒,鐘庭他們也就順水推舟也厚著臉皮跟著這樣喊。

稱呼是種很奇妙的存在,合適的稱呼甚至能拉近彼此的關係。

崖伯崖伯地叫了幾個小時,等到他們摸黑終於抵達茶坪寨時,鐘庭他們真就對崖伯生出了雛鳥情結,看見寨口有人時,不自覺地就像小鳥般往崖伯身後縮。

崖伯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卻也沒趕他們,像隻老母雞一樣領著一群膽小的雞崽子靠近了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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