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嵐還惦記著梅麗為了儘快離婚帶走女兒,家裡的房子以及剩餘的存款一分沒要這事,第二天早上就讓樓奶奶把家裡剩下的幾千塊錢都送去,隻留了幾百塊錢的生活費。
“雖然我腿廢了,手還沒廢,我們不用租房,菜也能自己種,還養著幾隻雞,幾百塊錢也夠吃半個月了,這半個月我肯定能找到掙錢的法子。”
樓嵐說,“梅麗什麼都沒有,連衣服都沒帶全,租房子就要好大一筆開銷,這些錢先讓她拿著,才能照顧好小雪。”
樓奶奶倒沒舍不得錢,她還走得動,就算每天出去撿垃圾,好歹也掙得回兩祖孫的稀飯錢。
看樓嵐是認真的,樓奶奶就答應下來,加快了自己吃飯的速度,想著爭取趕緊去給孫媳婦送錢,也好借此機會看看她們母女兩人。
等到老太太揣著錢甩著手腳急匆匆出了門,樓嵐才鬆了口氣。
這個家氣氛太壓抑了。
坐著輪椅簡單地把家裡打掃了一遍,又收拾了自己的房間,樓嵐看著一室一廳,客廳還當作了飯廳臥室功效,掙錢的心更加急切。
一邊運轉功法一邊縷清思路。
繡花肯定是不行的,原主已經在這一片生活了三十多年,可以說走出去幾條街的人都認識他。
哪怕他現在當著老太太的麵學,也糊弄不了其他知情人,更何況繡精容易,裝作繡得粗糙卻著實很難。
樓嵐也不想如此為難自己。
賭&博?不合法,且還有很大概率能把老太太氣死完球。
寫歌編程都不合適,在家當網紅博主吧,啟動資金都困難。
樓嵐陷入深思,不知不覺間大半個上午就過去了。
眼看老太太還沒回來的意思,樓嵐也想出去透透氣,乾脆就揣上幾十塊錢的零錢,控製著輪椅出了門。
距離原主出事已經過去一年多了,梅麗確實是個好妻子,之前原主出事後,她很快就振作起來,操持著家裡家外。
原本他們家是在四樓,可老房子沒有電梯,原主又雙腿殘廢了,梅麗就跑上跑下到處求人,最後順利跟另外一個單元樓的一樓住戶協商好交換了房子。
他們這個老舊小區根本就沒物業,自然也談不上什麼綠化。住在一樓的住戶可以開個側門,再圈一小片花壇用來種菜什麼的。
雖然一樓也有很多麻煩,可對於年紀大的老人家來說,卻更喜歡一樓。
所以換房子的代價,就是樓嵐他們要補貼一部分錢。
換好房子後,樓奶奶把小小的菜園子精心打理一番,念著家裡的人都要補營養,就又去鄉下買了籠子養了三隻母雞,既能下蛋也能殺了吃肉。
養雞產生的糞,也好埋進菜園子裡肥土。
說起來他們所在的光市也算是二線城市了,可西城這邊是老城區,這樣做的人不在少數。
還有那缺德的人直接在窗戶安全窗那旮旯養雞養兔呢,拉出來的肥天天自由落體到彆人家,成日裡聽東家吵西家鬨的,已經成了這類老舊小區的日常。
像樓奶奶這樣成天把菜園子雞籠打掃得乾乾淨淨,根本不給彆家添麻煩的,也就沒人有意見了。
家裡的三隻母雞每天都能生個雞蛋,五月份裡,菜園子裡的青菜也長得旺,樓嵐就在菜市場上買了兩塊豆腐兩條鯽魚。
老太太牙齒已經掉了好些,吃點軟的才好。
輪椅是電動控製的那種,並不用費力。
樓嵐把殺好的鯽魚跟豆腐一起掛在把手上,控製著輪椅慢騰騰行走在人行道上。
路過一個巷子口時,樓嵐轉眼,恰好跟蹲在路邊一名穿著夾克叼著煙滿臉胡茬子的男人對上眼。
兩人眼神都頓了頓,視線相接時,仿佛接上了什麼莫名其妙的信號。
男人把煙往地上一吐,弓著背搓著手笑嘻嘻上前攔住樓嵐:“大哥,買菜呢?有沒有興趣玩兩把?”
樓嵐視線越過他,看見地上擺著的骰子以及寫著大小的塑料布。
噢謔,是路邊騙錢的賭攤子啊。
樓嵐臉上露出些意動。
夾克男見狀,頓時眼睛一亮,越發賣力地邀樓嵐來玩。
“大哥,你這氣質,你這長相,一看就知道是不缺錢的主兒。嘿嘿,玩兩把過過癮唄,要是不喜歡就不玩了,要是喜歡,那不是也多個事打發打發時間是吧?”
夾克男常年遊走在全國各地,絕對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彆看麵前這個坐輪椅的男人穿得不咋滴,可那眼神兒一對,他就知道這殘廢不簡單!
想想不少殘疾人都拿了高額賠償金,夾克男更確定這是頭肥羊。
樓嵐猶豫不決,用質疑的眼光看夾克男:“你可彆騙我,像你這樣的,肯定都會在骰子上做手腳,我才不上當!”
說不上當,卻沒走,還死死停留在原地呢。
這就是嘴上說不要,身體很想要,夾克男立馬賭咒發誓說自己絕對不是騙子。為了取信樓嵐,都不需要樓嵐刻意引導,夾克男就主動表示自己可以不碰骰盅,搖玩了就讓樓嵐開。
樓嵐還是不信,可態度卻放軟了不少。
夾克男眼睛閃了閃,一咬牙說到:“能做手腳那肯定是要用到手,大哥,你看這樣行不行,搖完了我就撒開手,雙手就舉在你麵前等你開盅子,保證絕對沒機會做手腳!”
樓嵐咳了一聲,又為難了:“可是,我出來就是買個菜,也沒帶多少錢。”
還當是什麼呢,原來就這啊?
夾克男暗暗鬆了口氣,笑容更燦爛了:“嗨,咱這就是逗個樂子,能花多少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