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八公主的蘿莉臉, 樓嵐很快恢複了正常,於是拱手向老皇帝告罪提前離場。
天色尚早,樓嵐有心往幽靜處繞道而行, 免得一會兒再遇上其他宮女失了儀態。
到時候可就不知道還能不能及時找到另一個蘿莉臉來給自己解圍了。
悠然行至宮牆翠竹宮道, 看見前方背對著他站著的男子時,樓嵐腳步一頓。
前麵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樓嵐的止步,優雅淡然轉身, 衝樓嵐盈盈一笑, 溫文儒雅喊了一聲:“國師大人興致不錯。”
樓嵐麵色冷淡負手而立:“可惜總有人以擾他人興致為樂。”
沒想到樓嵐會這麼不客氣, 男子神態尷尬了一瞬,很快恢複過來, 歉意拱手:“是弘失禮了, 國師海涵。”
樓嵐也沒說海涵不海涵, 隻是微揚下頜, 轉眸側身,準備直接繞道而行。
八皇子顏弘見她真個要離開, 也顧不得保持什麼如玉君子的風度了,連忙疾走數步,來到樓嵐跟前,又一拱手,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國師大人還請留步, 弘有些許困惑,想請教國師大人。”
邊說, 還邊半抬桃花眼瞥樓嵐,這含情脈脈的眼神兒, 可把樓嵐給惡心壞了。
若不是還記得自己是“女子”,樓嵐保管已經一腳踹過去了。
這些日子, 樓嵐一直在想要如何完成數百人的怨氣任務,在深山裡頓悟的幾個日夜,再醒來,樓嵐忽然觸及玄之又玄的境界,靈光一動,明白任務該從哪個方向入手了。
既然是原主害得數百人莫名喊冤丟了性命受到迫害,那他隻需斷了這一條因果線便是。
即便以後這數百人裡頭有人依舊沒能平安順遂的活到老死,隻要“因”不在他身上就可以了。
畢竟樓嵐來此化解的是“渣男引發的怨氣”,而不是真的“普度眾生播撒幸福”。
最簡單粗暴的法子,自然是樓嵐仗著高深修為,直接遁走。
然而原主在國師位上已有一年多,身邊牽涉的人也不少。
樓嵐可不想自己為了斬斷宮中數百人的因果,就又重新造就國師府及天機閣諸人新的因果。
所以遁走的前提,是這個國家最高統治者不會事後算賬。
死遁,或假裝飛升成仙,樓嵐在這兩者直接也是左右徘徊過。
最後,他還是把後一條劃掉了。
老皇帝本就追求長生不老,或者說,曆朝曆代的皇帝,就沒有哪個不想長生的。
若是樓嵐當真白日飛升,明目張膽留下“仙人”的蹤跡,怕是不僅老皇帝,幾十年數百年後的統治者,恐怕都會瘋了一樣執著於尋仙問藥,隻為長生。
到時候產生的社會不良影響,會歸結到誰頭上?
雖然係統說不知道,冥冥之中,樓嵐卻自有一種玄妙感應――這些都會算到自己頭上。
有了修為,不代表就可以真的為所欲為。
恰恰相反,正是因為這個世界樓嵐意外得了上百年修為,此方世界天道加諸到他身上的束縛枷鎖,反而更沉更重。
樓嵐有種感覺,若是他真在此方世界作惡,恐怕連係統都帶不走他。
留給他的隻會是神魂俱滅。
既然隻剩死遁,死遁的時機,也不能隨便選擇。
最好是下一屆天下之主塵埃落定,江山一片河清河晏。
今日晚宴上,樓嵐本意是想親自接觸一下如今老皇帝的幾個兒子,沒想到多喝了兩杯酒,突發意外事故,打亂了他的原計劃。
看著眼前一派君子端方,偏偏處處透出曖昧信號的八皇子,樓嵐第一個將他Pass了。
這樣一個為了爭奪權勢,不惜用自己當做籌碼往一個女人身上使勁的男子,難堪大任。
樓嵐自己沒當過皇帝,也沒專研過史記,卻也知道往女子身上鑽營的,是為小道。
小道或可爭權謀利,大道方可開疆禦國。
若說哪家盛產人精,非皇家莫屬。
八皇子等人自幼生長在皇宮,還沒開口說話,就先學會了如何察言觀色。
今晚家宴上老皇帝的變化,眾人表麵不說什麼,心裡卻都看了個分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轉變,不過這個轉變,對於有心爭上一爭的人來說,卻也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八皇子虛構了一個古怪夢境,以此為借口向樓嵐討教,實則處處彰顯著自己身為男性的魅力。
時代局限在這裡,加之本身一出生就是尊貴的皇子,八皇子有心討好樓嵐,卻難掩對女子的輕視。
在他看來,全天下就沒有不想男人的女子,特彆是像國師這樣年過花信,各方麵都發育成熟的女子,更是應該正處於對男人饑渴向往的時候。
哪怕他不能承諾給予正妃之位,但凡有俊朗如他這般的偉岸男子透露出些許曖昧,對方都該有所心動才是。
雖然國師有些高挑過頭,可長得足夠漂亮,氣質又淡然若世外仙姝,八皇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心頭越發蠢蠢欲動。
他相信,征服這樣一個女人,絕對能給男人帶來身體內心的雙重滿足。
樓嵐木樁似的聽完八皇子瞎編的夢境,眼看著這人一副豬哥樣,還一個勁往他身邊擠,樓嵐退後一步,垂眸露出冷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