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到底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啊?
――應該是喜歡的......吧?
最後芷蘭還是選擇了相信班長大人的人品,認定他不可能是那種故意吊著她當備胎的渣男。
所以他在自己這麼直白地問話過後,在知道她喜歡他過後,依舊對她笑了那麼一下,其實就是默認了吧?
不管怎麼樣,反正她就這樣認為了!
芷蘭雀躍的心情按都按不住,跑回家就翻箱倒櫃找貼鉤。
把風鈴安置在自己臥房的窗戶正中間,保證稍微有風就能吹到――雖然微風不大可能吹得動。
仰著脖子看了半晌,一陣陣傻笑,傻笑完了又去拿個本子,把貝殼上的音符一個一個記下來。
正準備去開電腦查這些音符在五線譜上的位置,手機裡一陣熟悉的提醒音讓芷蘭猛然想起剛才樓嵐離開時的叮囑。
泡板藍根,拍照!
猛吸一口涼氣,芷蘭跌跌撞撞手忙腳亂地跑去火速泡了板藍根,掏手機嚓拍下,往旁邊的杯子裡一倒,剩下空杯子,嚓,再拍一張。
拍好後,芷蘭鬆了口氣,帶著點得意地給他發過去。
芷蘭想:反正我隻是晚一點點喝,又不是沒喝。
過了一會兒,W信回複過來。
兩張截圖,截圖上還用紅色圈出了重點。
並伴隨一串無語的“......”。
芷蘭點開一看,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
靠,忘記自己手機開了拍照時間記錄了!
“前後相差八秒鐘,芷小蘭,你是直接往肚子裡倒的嗎?”
芷蘭哀嚎一聲,這次再也不敢耍小聰明了,開了個自拍的小視頻,把自己喝藥的整個過程全部拍下來發過去。
又是一陣的認錯求饒,那邊才發了個意義不明的微笑臉過來。
芷蘭搞不清這是真笑啊還是皮笑肉不笑。
糾結歸糾結,被人管著的滋味,怎麼就這麼甜呢。
虧得這話芷蘭沒說出來,要不然她媽保管得操起晾衣杆攆著她狂奔三條街。
整個寒假也不過才放十天,初八就返校。
還來不及緩神,高考倒計時就已經沉沉地壓在了他們頭頂。
昨天被班長大人逮著在咖啡廳學習了一天,芷蘭的狀態比其他人要好不少。
上有老師長輩施壓,旁邊還有個喜歡的班長大人逮著時間就約她出去學習,芷蘭根本沒時間也沒精力再去糾結思考喜歡不喜歡的問題。
反正她就假裝是喜歡了,偶爾拐彎抹角問樓嵐準備考哪裡。
樓嵐不答反問:“你覺得京市怎麼樣?要跟我一起去爬長城嗎?”
這句話在腦子裡拐了好幾個來回,芷蘭忍不住笑得歪著腦袋把臉貼到桌麵上:“要!”
樓嵐被她傻傻的樣子逗笑。
也是這時候,芷蘭才知道樓嵐要學音樂,且去年十二月中旬請的假就是去參加藝考。
芷蘭並不為自己知道得太晚感到失落,反而有種知道班長小秘密的竊喜。
――彆人都不知道,隻有我知道。
再沒有比此時此刻,更清晰明白自己在他心目中有彆於其他人的了。
約定好了一起考去京市,芷蘭還剩下的些許忐忑頓時沒有了。
少年時代的愛情,不需要多麼直白多麼熱烈,隻需要一點心靈相通的默契。
有了準確的目標,芷蘭更加努力,都沒空給樓嵐帶各種各樣的水果味硬糖了。
樓嵐也不介意,隻是把她欠自己的糖一天一個記下來,記在她送的那個素描本的扉頁上,扉頁後麵,是一個個或素描或Q版的女孩兒。
四月乍暖還寒,五月遲春帶著暖意路過,卻被夏天強行占去了一半的時候。
六月七日,六月八日,整個城市都安靜了許多,空氣裡仿佛彌漫著一股微妙的氣氛。
網上又有不少網友摳著腳表示哪怕畢業多年,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還是會莫名其妙一陣菊花緊。
也有人搭樓分享最近幾天自己做夢夢見考試遲到/沒帶筆/監考老師就是不發卷子給ta/拿到卷子一個題都不會做,簡直就是大型pdst交流現場。
真正處於考場的人,反而沒這麼清晰的感知力。
等到考完最後一場走出來,不少人還一陣不真實的虛幻感。
樓嵐出來時,順路去隔壁考場把芷蘭給提溜著帶到校門口。
人太多,樓嵐站在靠牆的位置目送芷蘭被一對夫妻一左一右護著離開。
“小嵐?這邊!”大夏天還穿著一身襯衣長褲,頭發一絲不苟挽在腦後的乾練女人擠過人群,難得一見地狼狽,看見樓嵐時卻綻開一個無意識的笑容。
樓嵐吐出一口氣,神態放鬆地迎了上去:“媽,你怎麼來了?”
“你高考考完了,我來接你,你爸還在一中那邊,我們開車過去接他......”
晚上一家三口就在外麵找了家清淨的私房餐館吃了一頓便飯,算是慶祝樓嵐高中生涯的結束。
席間樓嵐回了幾次信息。直覺敏銳的查女士試探著詢問是誰。
樓嵐想了想,笑了:“一個欠了我很多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