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說起來他都還臉上臊得慌,那會兒他整個人都懵了。
要不是胡麗麗表現得太理所當然了,導致鐘援朝懷疑是自己大驚小怪,他當時就能蹦得三丈高地嗷嗷叫出來。
可回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關鍵是時不時的對方還會拿奇怪的眼神斜他。
——從沒遭遇過勾引的少年完全領悟不到何謂媚眼。
所以洗澡那會兒,百思不得其解的鐘援朝很想要向兄弟求助。
可後來又考慮到過於草率的話平白汙了人女同誌的清白,當時他就把醞釀到喉嚨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然而過了這麼多天,每逢周圍沒有彆人或者其他人沒注意的時候,胡麗麗都會借機靠近他,或是摸個手,或是跌一下撞到他身上。
鐘援朝實在憋不住了,看見胡麗麗就心裡發毛,偏偏周圍人都沒察覺。
今天忽然回來的安茴,給了鐘援朝一中“昏天黑地中終於遇到了同道中人”的感動,於是現在就借機跟樓嵐全盤傾訴了這些。
樓嵐確實沒想到在自己同期身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鐘援朝還在苦悶地說:“你說她不是跟彭大哥那什麼嘛,怎麼又一個勁兒往我身上撲?”
移情彆戀什麼的,也太那什麼了吧!
更彆說鐘援朝真對胡麗麗沒啥感覺。
不是他看人長相來事,有了對比就有了高下,在吳成梅的對比下,長相清秀又性子溫和的胡麗麗其實也挺好看的。
但是隻要一想到胡麗麗比他大好幾歲,鐘援朝根本就生不出那根弦。
要想升華革命友情,那也得是在周紅菊湯蘭芳裡麵升吧。
自然,對於還沒開竅的鐘援朝來說,這也就是放在心裡的一句吐槽,並沒有真去考慮動心的事。
樓嵐想了想,問他胡麗麗還說了些什麼。
鐘援朝事無巨細,巴拉巴拉全說了,可見是憋得狠了。
“看來她是廣撒網,你就表現得窮酸點,小氣點,把家裡的情況往窘迫裡說,過段時間她應該就不會往你身上使力氣了。”
頓了頓,樓嵐又乾巴巴補充一句:“男孩子也要保護好自己。”
鐘援朝也覺得挺囧的,乾巴巴地“哦”了一聲,然後歎氣,歎世道多變,咋女的也有占男人便宜的時候哩?
小夥子遠離家鄉,才一個月不到,就深感外麵的世界太複雜。
總之鐘援朝找到了努力的方向,第二天就時刻謹記,多次借機強行凹“家庭困難能省則省、沒有關係隻能靠自己奮鬥”的人設。
其它人也就是覺得鐘援朝怎麼總說起家裡的事,難道是昨晚夢見家了?倒是安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鐘援朝,又看看胡麗麗,眼裡透出些笑意來。
沙塵暴的尾巴還沒徹底過去,所以上午他們沒出工,而是坐在外間打發時間。
等風沙略小一些時,胡麗麗被吳成梅叫著一起去搶救菜園裡蔫頭巴腦的青菜。雖說已經吃草吃到反胃頭疼,好歹也是能果腹的東西,能搶救一點回來下鍋也是好的。
周紅菊跟湯蘭芳作為新人,自然是積極表現自己融入集體,所以也找出條圍巾裹了頭臉跟著開門出去了。
李海洋去查看屋後地窖,彭五湖隨同。祖光全還在裡屋躲懶睡大頭覺。
外間隻剩下三個人。
安茴已經把自己的小爐子搬進來點上了,這會兒就坐在小爐子前一邊烤火一邊燒開水。
胡麗麗沒在,自覺不需要凹人設的鐘援朝安靜地挨著樓嵐。
很多時候鐘援朝的行為都會讓樓嵐產生自己是雞媽媽的錯覺。
一片安靜中,安茴忽然抬眸看向樓嵐,笑問:“他變成這樣,是你出的主意?”
鐘援朝還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抬頭看她。樓嵐卻是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沉默著點了下頭。
安茴就笑出了聲,衝樓嵐拱了拱手以表佩服。
笑完了,安茴收了笑,轉而問:“聽說你會用木倉,準頭還不錯?”
大概是剛才安茴拱手的俠士風範讓鐘援朝這個武俠迷頗有好感,聞言挑眉得意地說:“那可不,就戈壁上隨處可見的石頭知道吧?我樓二弟捏在手裡隨手那麼一丟,咻——!”
鐘援朝手背往手心裡一拍,“嘿”了一聲:“那兔子就蹬腿兒死翹翹了!”
主要是他的肢體語言太豐富了,安茴被逗得又笑開了。
“那確實挺厲害的,”安茴說,“去年雪下得比往年少,四月剛完沙塵暴就頻繁出現,夏天肯定是要乾旱的。以防萬一,舟子湖那邊已經決定要組織人手去打狼了,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問問李海洋同誌要不要去一個,既然你也這麼厲害,要不要考慮一起去?”:,,.